第十一章 紫 金(第7/8页)

也先遽然变色道:“父亲,此事绝不可行。我虽没有证据,但感觉此人一来我们这里就怪事不绝,那些怪事说不定和秋长风大有关系。他若在这件事上捣鬼,我们很难控制局面。”

脱欢沉吟许久才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了事?”

也先忍不住地咳,许久才停,一抹嘴角的血迹道:“我不会就这么杀了他,我甚至还会给他点希望,我若直接断了他的希望,那么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我一定要让他后悔——后悔和我作对!”

孔承仁听到也先口气中的刻骨之恨,只感觉背脊冲起寒意,强笑道:“所以王子欲擒故纵,玩猫吃老鼠的游戏,不想一口吞了他。”

也先儒雅的脸上露出深切的怨毒之意,道:“不错,直到现在,他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但说服那人事关重大,也是我们启动金龙诀的最后一个希望,秋长风若是捣鬼,我们就算杀了他也无法弥补回损失了。”

脱欢笑道:“对于这件事,我倒从未担心过,我们只要留着叶雨荷在手,秋长风就绝对玩不出花样的。也先,为父知道你谨慎是好的,但你若想助为父一统天下,就要学会用人之法。更何况我们现在……不就是如你所言,再给秋长风一个机会?”

也先目光闪烁,默然半晌,终于下定主意道:“好,我听父亲的,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找朱高煦谈谈。”

朱高煦端坐帐中,和秋长风、叶雨荷二人默然而坐。

许久,叶雨荷才道:“如果对朱允炆下毒的真是如瑶明月,那这其中的关系就益发的微妙了。”

其实岂止是微妙?更应该说是诡异!

叶雨荷虽是捕头,也断过许多离奇的案子,但从未遇到过如今天这样的案子,让她的脑袋简直有两个大。

所有的一切,推测起来均有可能,但细想之下,却根本无法给予定论。

朱高煦听秋长风说出判断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几乎面无表情,叶雨荷根本无从推测他在想什么,只感觉他虽平静地坐在那里,但他心中显然有惊涛起伏。

良久后,正当叶雨荷按捺不住终于想问问朱高煦,眼下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了,但怎么去取真正的夕照时,朱高煦突然说道:“我认识朱允炆的。”

他这久突然憋出这一句话来,实在让叶雨荷摸不到头脑。

朱高煦当然认识朱允炆,不但认识,还是堂兄弟的关系,朱高煦说得简直就是废话。

可叶雨荷早知道,朱高煦也和秋长风一样,绝不是说废话的人。

朱高煦这时候说出这句话来,肯定有个极为困惑的问题让他苦苦思索。可朱高煦究竟困惑什么?

叶雨荷想不通,立即去看秋长风的表情,发现秋长风脸上似乎掠过几分惊意。但那惊意如鸿飞掠水后的波纹,片刻就平复了,然而叶雨荷清清楚楚地看到,心中更是奇怪。

秋长风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他惊的是什么?

“靖难之役的前几个月正逢太祖忌日,那时候父皇被人密切监视,无奈装疯。”朱高煦望向叶雨荷道,“你知道他怎么装疯吗?”

叶雨荷摇摇头,感觉朱高煦突然在这种时候回忆起往事来,是不可理解的一件事。

朱高煦的嘴角撇了下,似乎在笑,又像是悲哀,道:“在朱允炆派人到王府查看父皇的动静时,父皇在王府后花园爬来爬去,甚至去捡狗屎吃。”

叶雨荷只感觉一阵反胃,初次了解了朱棣的另外一面。

秋长风轻叹道:“世人多看风光繁华,却不知道风光之下总是埋葬着太多的悲哀。这些事情后来传到朱允炆那里引为笑柄,不过圣上也因此争取些时间……”他到现在还称呼朱棣为圣上,因为他佩服朱棣。就像他虽要将张定边绳之以法,但却不碍他佩服张定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