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10页)

被人以心照不宣的目光注视的步栖川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场上。

别找我,我不是,我不想。

更要命的是,他师兄拍了拍他肩膀,以满怀鼓励的慈爱口吻说道:“前几日你还与我提到过叶师弟,说但求一战,今日正是大好时机,怎地又犹豫上了?”

步栖川:“……”

不是,他前几日的时候不知道叶非折剑道能叫温愧云都为之叹服啊。

谁能想到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在剑道上造诣竟恐怖如斯?

他不要命的吗???

“不错。”

坐在他旁边的宋沉玉神情郑重,气沉丹田,以便声音能够远远传开几千席:

“栖川,你昨日还与我说心慕叶师叔剑道已久。今日良辰吉日,何不一战?”

步栖川:“???”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我昨天和你说过的明明是该怎样体面地保全自己不被花式挨打!

满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步栖川身上,有弟子为步栖川喝起彩来

而步栖川本人从坐席上一跳而起,扭头怒瞪宋沉玉!

宋沉玉不为所动,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袖,肃然道:“况且栖川你长我们一辈,剑道也最高,于情于理,这首战,都该你由你发起的。”

对不住了兄弟。

宋沉玉在心里为步栖川假惺惺地流了两滴眼泪。

他也很心疼即将要上去挨打的步栖川。

可是步栖川不挨打,他就得挨打。步栖川挨了打,他就能有正当理由向叶非折认输不被挨打。

宋沉玉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步栖川师兄和宋沉玉一个无心,一个有心,偏偏一唱一和说得和真的一样,当即有不明内里的长老笑呵呵捋须:

“年轻人多动弹两下又不是坏事。栖川平时性格跳脱得很,怎地到今日倒含蓄起来?”

“我……”

步栖川就被他们几个人架到火堆上烤,骑虎难下,只想自杀。

对哦。

论辈分,最该挑战叶非折的是他。

论年龄,最该挑战叶非折的是他。

论修为,最该挑战叶非折的还是他。

步栖川从没有一次那么痛恨过自己的年少有为。

原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是真的。

他慢吞吞拖着步伐,神情悲怆,脚步沉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上的是刑场,不是擂台。

步栖川在四宗里也属一流人物,万众瞩目,一反常态的作为之下,顿时引起众弟子无数侧目:

“步师叔论剑道、论修为,已是拔得我等头筹。再说我辈剑修,从不惧战,步师叔越阶而战的次数也不少,为何今日凝重至此?”

“想来是步师叔要战的那位对手十分厉害,连他都全然无把握。”

“我非是不敬叶师叔。能叫四方宗主、仙道仙首收徒的人物自是厉害,可叶师叔先前从未在仙道中露过面,无从得知他战力如何,步师叔作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提到这个,因为课业加倍,犹如霜打茄子般的四方宗弟子可就来了劲,抖擞精神,拉过身边相熟的外宗师兄弟,为他们低声讲解道:

“不是我们瞧不起步师叔,实在是叶师叔——嘿,那是何等人物?温真人都对叶师叔的剑心服口服,哪里是我们这群人可以窥探揣测的?”

“温真人???”

外宗弟子手里瓜子哗啦啦地掉了一地,犹疑道:“可是那位宗主首徒,温愧云温真人?”

四方宗弟子重重点头,神情说不清是痛苦更多,还是自豪更多:“要不然,我们四方宗如何会齐齐无颜练剑。”

“天纵之才……天纵之才……”

被温真人的名头一吓,外宗弟子一团浆糊似的脑子里只挤得出这四个字,喟叹道:“这一战,我是必定要好好看的,也算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