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4/9页)

有最浩瀚无边的力量,也有最凶邪偏门的狠性,就看持刀者能不能压住这把刀。

云端地狱,都在持刀者的一念之间。

好则睥睨众生,坏则被反噬到神魂无存。

三息、四息、五息……

罗央一行人等了又等,将眼睛揉了又揉,就是没等来熟悉的“啪”。

叶非折和刀都完好无损。

他悲愤又不可置信,甚至顾不得维持自己金丹巅峰的派头:“你你你,和这把刀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关系?”

宿不平不知何时下了车,朝着叶非折缓声一笑。

“我与你说过,是刀自己选择的你。”

他轻蔑地压回嘴角,好似对眼前一场混战不齿极了:“凭那种货色想做下家,想得太美。”

宿不平没有说谎,叶非折意识到。

他握住那把不平事时,由心里生出了一种天生的契合,如春天的桃花遇上春天的雨露,秋天的枫叶遇上秋天的风,上弦的半月配上下弦的月。

那是种紧紧联系的,不可拆分的命定缘分。

那是他的刀。

叶非折望着不平事,突然有了那么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知道他有一把名为千岁忧的本命佩剑。

他知道他习剑百年,不可能再改剑易刀。

可是这把刀,就该是他的。

“你是死人吗?”

罗央暴躁地甩了两下鞭子,在空气中摔出响亮鞭花:“没听见本座给你脸,问你话?再不说话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他长鞭成雷霆之势,如灵蛇如蛟龙,往叶非折面门处飞贯而去!

“我是不是死人,你这不就知道了?”

叶非折面对挟汹汹之势而来,能把筑基修士也吓得下跪求饶的长鞭,竟是夷然不惧。

长鞭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寸之遥。

在场许多人都闭上眼睛,不再敢看。

美人毁容,如美玉崩碎,总是令人心痛的。

然而跌破眼珠子的一幕发生了。

叶非折依然站在原地,未曾改过姿态距离。

与他相反的是罗央。

他身影向后疾退,急缩的长鞭快到近乎化成残影,猎猎地斩破空气,卷起一道道照面生疼的劲风。

发生了什么???

白若瑾把眼睛都揉肿了也没能想明白各中关窍。

以罗央的修为,对付一百个一万个叶非折,都是闭着眼睛手到擒来。

但是观罗央刚刚的表现,显然是叶非折手中有他也要退避三分的杀招,才急急忙忙避让。

叶非折手中有什么杀招,能威胁到接近元婴的罗央?

只有叶非折和罗央两人知道。

是一道无形剑意。

剑修最可怕的地方,永远不在于剑招本身,而在于剑道上能领悟到多少真意。

叶非折渡劫前的天下第一不是一个虚名。

他于剑意上,自然最凝实,最锋锐,早八百年达到剑不出鞘,剑意杀人的水平。

虽说异世界修为全失,须得从头来过,但叶非折剑意依旧在。

那缕剑意不多,然而对于罗央而言,就如同最森严的壁垒,压得他无法喘息。

那不是他能够窥知的领域。

天道的运行,自然的法则,日月星辰的迁移,尽在这一剑之中被打破,被打乱。

这一剑本就是逆天而行,狂得傲得将约定俗成的规定也践踏在脚下。

所以这缕剑意不受境界束缚,叶非折一个普通人使来,竟然能够连跳几级直指金丹!

罗央退得够快,眉心不免还是被开了个口子子,蜿蜒留下鲜红的血。

叶非折好整以暇留在原地,一手提刀,一手捏诀作剑:

“怎么样,如今该知道我是不是个死人了吧?”

罗央手心里悄无声息沁出冷汗。

要是那一剑他躲得迟一点……

罗央不敢设想。

那开的就不是他的眉心,而是他的脑子了!

饶州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深藏不露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