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分而制之(第3/3页)

所以啊,咱们也没必要硬生生停灵七个月吧。

曹操是冬天死的,尸体倒不虞很快腐坏,原本计划是等诸王至京吊丧完毕,便即出殡。如今榆中王曹昂车驾已入河南,估计再有个两三天便会入洛了,而关东诸王……诏书早已颁发,但未见彼等成行,反报烽烟骤起,估计是都不肯来啦,所以华歆就请问,先帝驾崩也三个多月了,咱们何时行礼呢?

曹髦使司天台观星择日,选定了九天后的二月十六日安葬曹操。可是没想到才刚下旨,曹昂还没到呢,先有一乘马车自安丰而来,急驰入洛阳南门……原来当日曹操驾崩的消息传至安丰,曹丕大恸,赶紧整理行装,打算前往洛阳去奔丧。就在准备过程中,他突然接到了曹冲的来信,以及遣来游说自己的使者。曹冲表示,愿意奉戴曹丕为主,将来若能顺利夺取政权,便拥曹丕登基,自己只求大其藩国可也。

曹丕便召心腹密商,朱铄说了:“大王本无失德,竟去太子位,此小人构陷及先帝不明故也。帝位合归大王,虽非首倡,历阳王请奉戴之,时机亦不可错失也——然以吾等之势,胜算几分?臣未敢妄言。”

无论在原本历史上,还是这条时间线上,曹丕都扮演了好多年的大孝子,其实完全是假象,此人天性相对凉薄,加上早就料到曹操也就这两年了,所以悲伤归悲伤,倒不至于因此彻底乱了方寸。他跟朱铄说:“若以子盈使所言,兖、泰、海、庐一时俱起……俱反,天子幼弱,辅政皆庸吏、武夫也,是宏辅伐蜀未归,若促起不意,军行谨速,事或可成……”

话说到这里,突然间又一转折:“然而,昔陷吾及害子文者,或疑即子盈也,则其戴孤之心,岂可信耶?若彼煽吾起事,旋横夺之,孤死不惧,但畏贻笑千古。”如今首谋是曹冲,各方势力都是他去联络的——也不知道那小家伙从多久前就开始谋划、准备啦——他把我扛出来只是当一面旗帜罢了,将来想甩掉我也不为难。造反失败,必然是个“死”字,我倒是不怕死啊,就怕为他人做嫁衣裳,会成为天下之笑柄哪。

朱铄一摊双手:“历阳王终少年耳,未如大王曾从先帝,纵横疆场,颇知兵事,待两军合,欲夺其柄,只在大王,何所难耶?臣但恐大王即不肯从,彼亦布散消息,云大王合谋,则欲自清而不可得矣,朝廷必罪。则从亦死,不从亦死,若即从者,尚可期化家为国也,大王三思。”

话音才落,便有一人抗声道:“朱彦才无识之论,悖逆之言,大王若听,必罹族灭之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