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陶牧拜表(第2/3页)

张闿不明白是勋究竟在想些什么,疑惑地问道:“曹公还在城内等着尊婿,尊婿这是要往哪里去?”是勋冷笑一声:“如此危局,自有徐州群贤支撑,某如今是兖州之吏,为避嫌疑,还是不进城的为好。”

正打算就此返程,回去跟是仪打个招呼,接了老婆,就干脆跑路回兖州去算了,突然只见城门内冲出一队人马来,转眼之间便来到了面前。当先一将,面如锅底,须似钢针,暴睛阔口,长得就跟庙里的四大金刚一般无二,又丑陋又凶暴,就马背上一抱拳:“车上莫非是兖州的是从事么?陶使君有令,请是从事进城相见!”

是勋闻言,就不禁心里一个哆嗦——陶谦这都半死了,怎么想着要见我?这么看起来,自己是逃不掉啦?他赶紧回礼:“不敢,某正是是勋,将军是……”

“中郎将许耽。”

许耽此人,史书无载——也或许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提过一笔,是勋实在记不得了(其实《三国志·吕布传》引《英雄记》,提过此人一笔)。是勋此前,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听说过他的大名。陶谦本郡为丹扬,丹扬人素来好斗,能耐苦战,所以陶谦入主徐州以后,就招聚同乡,组建为军,约四到五千人,以许耽为其督帅,授中郎将之职。一句话,这个许耽是陶谦的老乡,同时也是陶谦禁卫部队的总司令。

根据张闿所说,如今郯城四门的守备,全都被丹扬兵控制了——虽然丹扬兵数量不多,但战斗力很强,又素得陶谦信重,哪怕一个丹扬卒掌控十个郯城卒,那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啊。此时此刻,许耽乃是郯城内陶谦之下的第一实权人物,陶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许耽若生异心,什么曹家、麋家、陈家、是家,他可以放开了手全都给宰了,任凭你威望再高,能力再强,也终归无用。

啊呀,虽然大家仍然习惯披着士大夫装模作样、温情脉脉的外衣,实际上这已经是个唯力为视的乱世啦,自己别以为挂着兖州从事的头衔,徐州人就不敢动自己——陶谦或许不敢动,麋竺或许不敢动,象许耽这类武夫,说不定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是勋望着许耽的丑脸,就觉得两腿有点儿哆嗦,一时间愣在那里,半晌不言不动。许耽等了他一会儿,实在没有耐心了,叱喝一声:“请是从事入城!”当下就有兵卒过来牵起马车的缰绳,扯着马车就进了城门。是勋只好狠狠地一捶车厢,心说罢了罢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瞥一眼身旁的张闿,就不知倘若自己有难,这个张闿有没有本事护着自己突出重围,安全地落荒而逃哪?

不过是勋有时候或许因为胆子过小,想事儿有点过于悲观了,终究这时候陶谦还并没有咽气,许耽肯定不会作乱,更不会拿他怎么样。很快,许耽就簇拥着是勋进了城,然后随口关照部下送他们前往州署,自己拨过马头就去忙别的。他接了陶谦的命令,正打算派人去请是勋呢,结果到城门边远远地瞧着一车前来,有人认得说那便是兖州的是从事,所以顺便出城三五步来迎一下而已——如今城内形势那么紧张,你算个神马东西,就算老头子想见你,也不用我亲自出马去接啊。

是勋很快来到徐州州署,下得车来,有小吏迎入。他进了大堂一瞧,嘿,包括曹宏、曹豹、麋竺、麋芳、是宽在内的州中属吏,还有因为参加自己婚礼而从任所跑过来的琅邪相阴德、彭城相汲廉、广陵太守赵昱,以及缪、徐、诸葛等大家族的代表,全都会聚一堂。是勋进来,一一跟众人见礼,完了就问曹宏:“陶使君现下如何?”

曹宏皱着眉头回答道:“我等皆未能得见,据医士云,伤势甚重,不能起身——他适才唤了陈元龙进去,良久不出,不知有何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