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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国是依据中日《天津条约》的规定派兵的。清廷派兵,日本也派兵……至于清廷是根据什么派兵的,合法还是不合法,我们无从得知,我们只是根据清廷派兵这一事实才派兵的。”

“你说清军在朝鲜驻扎非法,那么,日本在朝鲜驻扎就合法吗?”大鸟又追问了一句。

“我认为可以这么解释。”

“加藤君,你熟知国际法,我想不会有差错吧。可是,怎么对付这非法驻扎的清军呢?”

“朝鲜既然自称是独立国,那么,首先让它要求清军撤走!”

“朝鲜政府怎么能让清军撤走呢?根本不可能说这种话,没一个人有这种勇气。”

“朝鲜政府不行,那就只好由日军来替它干了。”

“嗯,是这样……大体上脉络似乎顺通了。”

大鸟觉得非常满意,不住地点头称是。

“拟篇电文稿吗?”

“嗯,请你赶快动笔吧!”大鸟说道。

他认为这个脉络极巧妙地形成了,而且符合“只要曲不在我”的原则。于是,按照这个脉络,一面向东京发电报,一面向朝鲜政府发出照会。然而,做梦也没想到东京复电命令停止。

理清这一脉络,是加藤书记官到达朝鲜的第二天,阳历6月28日。

“这可不行!”

在东京的日本外务省,陆奥外相阅读大鸟公使的电报,蹙起眉心。

“不妥当……不行……”陆奥反复地念叨。

这是在俄国希德洛夫公使第一次拜会日本外交部之后,英国介入的动向极明显之时。

清廷对朝鲜持有宗主权,固然各国的认可程度有差别,但在当时,是作为一种国际常识被承认的。不仅如此,英国甚至还期望清政府加强其宗主权。

在宗主权问题上责难朝鲜,日本从前曾做过,没有任何收获。主动进攻清军,用实力迫使清军撤走,也是唐突的过激行动。目前已见英、俄两国介入的征兆,用这种借口掀起战争,是不妥当的。陆奥是比大鸟更狂热的主战论者,问题的关键是用什么借口开战。

用宗主权不妥当。清政府会拿出如山的证据,证实朝鲜是它的属国。

不会找不到借口吧?陆奥焦急起来。

牙山驻扎的清军将领聂士成公开发出的檄文中,有“爱恤属国”“保护藩属”等字样,大鸟曾借此逼问朝鲜政府:“朝鲜国承认这个吗?”

陆奥外相训示大鸟公使:“可让聂士成撤掉其布告中之‘属国’二字,但让牙山的清军撤出是违背策略的!”

同一天,外相又急忙追加了一封电报:“采取非常手段时,务要事先请示!”

现在正是英、俄介入之时,应当采取不动声色的低姿态。电报无法详细说明,于是,在加藤增雄书记官之后,陆奥外相又派出政务局长栗野慎一郎去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