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读静好心灵

至今,我已为他人的书作过不少序了——包括同行、教授、学者、文艺家们;也为文学青年、自己的学生、喜欢写作的工人、农民、基层干部、年长于自己的老者们的书作过序。

居然还为一位年轻的牙科医生所著的教导人们如何爱护牙齿的书作过序。

却从没为佛门人物的书作过序。

记得曾为某大学副校长的书作过序——他也是带博士生的教授,所教专业是佛学研究,可谓此学科的专家。还为日本某大学一位佛学教授的书作过序——她是中国人,在国内取得了佛学学位后,东渡扶桑进行佛学交流,于是留在日本从教了。

为两位大学中的佛学教授的佛学研究书写序,我是丝毫也没有心理障碍的,因为他们的书是关于佛教的知识书,“学问”书;他们是将佛教真谛视为文化现象之一种来分析和阐释的。他们所做之事,主要是知识传授,“学问”引导,非以洗涤人的心灵为己任。而且他们不是佛门传人,是和我一样的人。进言之,我也只不过视他们为学者而已,故他们的书对我之心灵的影响是极有限的。正如若听谁讲杜甫的诗,纵使讲得甚好,我也不太会将他们视为与杜甫具有同样家国情怀的人。

然而我笔下也确实写出过直接与佛教发生联系的文字——大约十几年前,南方某寺的一位主持托人捎来一封亲笔信,请我为该寺的敬佛碑林写句话——我极为汗颜。但认为那是不可以不从命的。一想到自己的文字将被刻在碑上,竖立于佛门内的碑林之中,供僧侣兄弟与朝拜者们观看,惭愧顿生,几近于无地自容。因我深知,自己是太不配了。最终,仅从还比较有自我要求的做人的起码方面,写了两行毛笔字:“无雅量难成君子,有慈悲于是成佛。”

自那以后,在是否有慈悲心和雅量两方面,便如同宣誓过了一般,自我要求愈加虔诚了。

我忆起以上之事乃是因为,面对阿旺嘉措宣讲佛家经义的书稿,我的惭愧超过于当年何止十倍!

这情形好比是——听人口吐莲花似的侃侃而谈如何欣赏中国古典诗词的美是一回事(那类书籍和讲座我是大抵不看不听的,因为我的智商足够我自己欣赏);但假如杜甫、陶渊明们穿越时空直至我们面前,与我们谈诗性的家国情怀,心灵的返璞归真,我想大多数人除了洗耳恭听,八成皆会失语的。

我读阿旺嘉措上师的书稿,如洗耳恭听杜甫、陶渊明们之真人向我宣讲诗词之美的要义,处处呈现着真善美的境界。

我的第一感受是——我们人世间有阿旺嘉措金刚上师这样的佛门人物,真真是人世间的一大幸事、一大福祉啊!

上师乃自幼皈依佛门之人,他全身心地服务于佛,于是也便全身心地服务于我们众生。他一心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活得快乐、智慧,循循善诱地劝导我们如何才能真正活得快乐和智慧;他是值得我们感恩的。写文章著书教我们以上两点的人不少。他们的文章或书也往往挺好,甚至连他们本人也是好人,但那样的文字或书即使直指我们的心灵,我们却不太会生出膜拜之情来。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知道一个事实——那时他们偶一为之或一个时期的写作现象,并不以持久地助我们洗涤心灵为己任。

然而阿旺嘉措上师不同,他是以毕生服务于我们的心灵为己任的人。毕生——己任,这绝非寻常人所做得到的。而做得到是一回事,做得怎样又是另外一回事。上师不但孜孜不倦地一直在做,也以他的书证明了他做得很好。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时候都备受心灵烦恼的困扰,却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某些陷于世事乖舛之淖难以自拔之时,所以上师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的良师益友。他的劝导我们更愿意接受,我们也会因此而替自己感到幸运,并对他心生出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