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满朝哗然之中,赵椟丝毫不以为耻。

他甚至还能倚着宝帐,一手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

这葡萄乃是莲目进贡来的掩露青,用烈酒酿足了七七四十九日,又被湃在冰泉水里,盛在蟹壳青的鹦鹉杯中,杯壁上濛濛的都是沁出来的水雾。

因而这葡萄果肉虽碧青莹润,却透着股沁入骨血的酒香。但凡不胜酒力的,只消尝上小半个,便会双颊绯红,头晕目眩。

赵椟择了几枚,便合身钻进了宝帐中。

入目的便是一片冰雪般的脊背,因着双臂被缚的姿势,肩胛骨的轮廓尤其突出,隔着薄薄的皮肤,仿佛一对倒扣的玉碟。

那身妇人装束还狼藉不堪地半吊在肘上,因着剧烈挣扎的缘故,口脂都擦到了手臂上,所幸赵椟对此空前耐心,也不动怒,只是亲手给他补上了。

解雪时本是双目紧闭,默默忍受着手臂处越来越强烈的酸楚感,却突然听得赵椟笑道:“太傅可莫怪朕心狠,若不绑着你,牵着挽着,时时刻刻看住了,朕如何放得下心?”

他素来面薄,又恪守礼法,如今身处众目睽睽之下,心中郁忿已极,喉中更是如同铅坠一般。偏偏殿中那些窃窃私语声,又如利刃般剜进他耳目之中,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昏死过去。

“赵椟,你简直……混账!”

“太傅教训得是,朕确实混账,悖逆,欺师灭祖,”赵椟温声道,“喏,吃颗葡萄消消肝火,这么长时间滴水不沾,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他形容恭顺,言辞句句恳切,谁知解雪时一听葡萄二字,便周身剧震,霍然睁开双目,唇上的口脂被死死咬合在贝母般的齿列间,浸染出一种盛怒般的猩红。

若是在从前,赵椟还会在他这样的目光下矮上三分,如今却像是对上剜了利爪的雪鹰般,除却赏玩其翎羽毛色之外,便只剩下炽烈的情欲了。

他唇角一翘,竟是毫不迟疑地扯开了解雪时的下裳,露出两条赤裸的长腿来。从臀尖到大腿根,都是剑鞘抽出来的条条红痕,混合着满股亮晶晶的浊液,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那股间含着的,赫然是一串白玉葡萄,由小到大用金线串了,颗颗打磨得莹润细腻,同样用冰水湃过,已经吞得只剩最末几颗了。

解雪时猛地一颤,面上血色尽褪,终于低声道:“你杀了我……杀了我!”

赵椟上一秒还在同他嬉笑,等他话音落定,面色已经飞快地阴沉下来。

“怎么尽说这些晦气话?”他勉强柔声道,“来,吃葡萄,再同朕闹别扭,我就再剁赵株几根指头!”

他捏着半褪的果皮,强行将葡萄果肉推进了对方口中,那股浓郁的酒香甫一入口,解雪时便已知不妙。

十颗葡萄,堪比烈酒十盅。

他平日里饮食清淡,尝惯了温和的甘蔗蜜酒,如今这烈酒浸渍过的葡萄,其味之烈,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几乎瞬间烧穿了咽喉,令他面色潮红,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更是如泉涌一般。

“赵椟……赵椟!”他皱眉道,勉力透过昏沉的视线去看,却连斥责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连舌尖都飘飘然如坠云絮之中,又被什么滑腻的软物死死纠缠住了,拖出了唇间,吃得啧啧有声。

他自己还茫然不觉,星目半睁间,只愣愣地看着赵椟近在咫尺的脸。

赵椟最爱看他醉酒时的迷蒙姿态,当下里搂抱着他,以唇舌相就,辗转去吃他的乳头。

那乳头被勒在肚兜的系带下,早就被吃得破了皮,肿得通红透亮,上头还裹着一层薄薄的精水,此时舌尖一舔上去,他就下意识地颤抖起来,发出吃痛的吸气声。

赵椟捏了颗冰葡萄,同他的乳首轻轻一碰,他便短促地“啊”了一声,往回栽倒过去,两手紧紧抓着垂落的红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