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孔子周游列国(第2/31页)

通过这样上蹿下跳,陈乞居然说服了朝中绝大部分官员起来反抗国、高的压迫。公元前489年六月,在陈乞、鲍牧(鲍国之孙)的领导下,诸位大夫拿起武器,带领族兵攻入公宫,将公子荼置于控制之下。国夏、高张闻讯,连忙赶去营救。双方在临淄的大街上发生巷战,国、高二氏惨败,被迫出逃到鲁国。

同年八月,寓居鲁国的公子阳生秘密会见了前来进行国事访问的齐国大夫邴意兹。邴意兹向阳生转达了陈乞的问候,并邀请阳生回齐国去主持大局。

阳生没有表现得过分惊喜,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国家现在不是有主人吗,为什么要叫我回去?”

邴意兹说:“您也知道,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完全没有办法治理国政。陈相国认为,众多公子之中,唯有您识大体顾大局,堪当大任。”

阳生眼皮跳了一下,问道:“陈乞已经当了相国了?”

邴意兹笑道:“没有,但也差不多了。”

阳生说:“那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来迎接我回国?还要派你来,把事情搞得这样神神秘秘。”

邴意兹说:“您有所不知,朝中诸位大夫意见不统一,尤其是鲍牧的工作不太好做。陈相国以为,非常之世,当采取非常之手段,是以派下臣前来,秘而不宣,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动乱。但是陈相国保证,只要您肯回去,他必能让您当上国君,这一点无须怀疑。”

阳生犹豫不决。平心而论,他在鲁国过得还不错。一是远离了国内的纷争,无性命之虞;二是季氏的新任族长季孙肥(季孙斯之子)将一个妹妹嫁给他,无衣食之忧。但是,国君的宝座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决定去找兄弟公子鉏商量一下。

公子鉏字且于,当时住在曲阜的南门内,因此被称为南郭且于,是不是战国时期那位南郭先生的先祖,现在已经无从考证。阳生去见南郭且于的时候,亲自驾着马车,没有带任何随从。他对南郭且于说:“前些日子我送了几匹好马给季孙肥,他似乎不太满意。现在又找了几匹,你先帮我看看如何?”兄弟俩共驾马车出了城门,眼看四下无人,阳生才将实情相告。南郭且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建议。

阳生回到自己的住所,看见自己的家臣宰予,也就是被孔丘评价为“朽木不可雕也”的那位高徒,站在门口相迎,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别瞒着我,我全都知道了”。阳生也不跟他打哑谜,直接告诉他:“这一次回国,你别跟着我,回去保护壬,等我的消息。”壬就是阳生的儿子公孙壬。由此可见,阳生对于回国这件事,还是存有疑虑的,没将老婆孩子统统带走,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几天之后,阳生悄悄进入临淄。陈乞先是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小妾的娘家,后来又让他化装成仆人进入公宫。

同年十月,陈乞突然宣布立阳生为君,也就是历史上的齐悼公。并为此召集文武百官在宫中集会,宣誓效忠新君。对于这一决定,大多数人不觉得奇怪,甚至都能接受,唯有陈乞的同谋鲍牧心里不痛快。

盟誓那天,鲍牧看上去像喝得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由家臣鲍点驾车前往公宫。鲍点问陈乞:“此前没有任何消息,现在突然立了新君,请问是谁的意见?”

陈乞的反应很快,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说:“可不就是你家主人的意思吗?”又对鲍牧说:“哎呀,您怎么喝醉了呀,您倒是对大伙说说,当初可是您要我这么做的啊!”

没想到鲍牧根本没醉,突然睁开眼说:“你忘了先君是多么宠爱孺子(指公子荼),曾经把自己当作一头牛,让他牵着走,不小心摔断了牙齿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