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耻第二十九(第2/3页)

赵秉钧内阁被人称为“国民党内阁”,这个临时现凑的正常内阁,人多非笑之,以为此非政党内阁,乃系内阁政党。内阁组成不久,赵就变了腔调,有人问他加入政党的事时,他说:“我本不晓得什么叫政党,不过有许多人劝我进党,统一党也送什么党证来,共和党也送什么党证来,同盟会也送得来,我也有拆开看看的,也有搁开不理的,我何曾晓得什么党来?”有人说亲眼见过他送到统一党和同盟会的党证。他则摇着头说:“此恐怕不是我写的吧!”

1913年3月以后,盛宣怀当上了汉冶萍公司的董事长和轮船招商局的副董事长。在二次革命期间,他污蔑说“革命流毒忽又剧作”,一再要求袁世凯迅速派兵镇压。他操纵轮船招商局,一面竭力抵制、破坏革命军对该局所属船只的调用,一面积极地为袁世凯军队运兵运械。盛称袁世凯:“实超轶乎汉高、宋祖而上之,方之华盛顿、拿破仑亦有过无不及。”

民初,云南唐继尧与顾品珍争雄。顾品珍一度占上风,唐多次电催赵世铭第五旅反攻。赵世铭回电说:“世铭一生部下,两次师生,虽肝脑涂地,都不足以报知遇之恩。无如风雨连绵,道路泥泞,寸步维艰,奈何。”赵曾歌颂唐继尧说:“唐会泽之心思,岳鄂王之心思也;唐会泽之事业,岳鄂王之事业也。”

陈延年被杨虎手下的特务抓捕后,真实身份没有暴露。他托汪孟邹设法营救。汪找胡适,胡适说:“独秀之子,我一定营救他,你回上海等消息。”胡请蒋介石的大红人吴稚晖出面说情,如此陈延年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吴当着胡适的面大叫:“好了!好了!老陈没有用了,小陈可怕,太可怕,胜过其父十倍。捉到小陈,天下从此可以太平了。”陈延年因此被刽子手乱刀砍死。汪孟邹得此噩耗,如五雷轰顶,痛心疾首。此后只要一提起陈延年遇害一事,他都追悔莫及,拍着大腿说:“说不得,说不得!”

1928年,张静江任浙江主席后,住湖滨“来音小筑”。一天张和他的姻亲周觉言语冲突,相互拍案大骂:“大家都是阊门(苏州)街上嫖客出身,彼此彼此,不要神气活现。你有什么本领,还不是亮见亮!”

《塘沽协定》后,黄郛以华北政务委员会的名义在怀仁堂设宴招待各方头面人物。席间黄郛得意之余,大谈起秦桧,黄说:“人们都说秦桧不好,其实如果没有秦桧的议和,南宋就不一定还有一百六十年的天下。”

陶希圣为人阴沉,善于察言观色。人们将其归入无行文人之列,说他“见汪主和,见冯言战,见蒋委员长和战皆好。遇国骂共,遇共骂国,遇法西斯国共都骂”。

1932年初,黄埔军校第六期的学生杨周熙(时在军政部办的交通研究所当队长)写了一本书,《三民主义之法西斯化》,送给蒋介石。蒋交康泽审查,并考核作者。康泽把杨找来,问他为什么要写这样一本书。杨直截了当地说:“我听说现在有一个运动,是搞法西斯,所以我就赶快写这本书出来;不然,就会落伍啦!”康泽向蒋介石呈复,说杨投机。蒋把书名中的“法西斯化”改为“复兴运动”,内容照旧。

1932年夏,刘湘在渝召集二十一军虚区教育会议,由刘主持,致辞大要为:“我统一四海后,先要发展土产,如荣昌烧酒房的泥金茶壶,隆昌的白猪儿;须不依靠科学亦能致富,闭关亦能自守。”何鲁时为重庆大学理学院长,起立发言说:“国家富强必须依靠科学。如不依靠科学,请问督办今天为何要穿西装呢?”刘登时面红耳赤,随即退席。

汪精卫投靠日本后,召集各方势力会谈,以期尽快建立政权。日本授意王克敏和梁鸿志两人,借扩大华北特殊职权问题而故意延宕汪伪政权的建成,故此王克敏每在涉及国旗、汪党流入华北、在华北建立政治分会和陇海路的管辖权等问题时,都与汪精卫争得面红耳赤。他还讥讽汪说:“你应当向我请教。跟日本人处事,应虚与委蛇。日本人难缠,你同他条件谈得再好,他到一定时期,也能翻脸不认账。”王又同周佛海私下说:“我们六十多岁人,做汉奸没几年就死了,汪何必把一些青年人拖下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