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第九(第2/5页)

1905年,徐锡麟游历浙江各地,交结了他称为“奇才力士”的会党成员,他对人说:“涉历四县,得俊民数十,知中国可为也。”

吴樾幼年进私塾读书,12岁起,年年参加童子试,均落第。19岁后不再学习八股,爱读古文辞,特别喜好历史。“每读明史,朗诵长吟,感叹欷歔不能置。”

武训立誓乞讨办学后,从破庙中出来,满街跳跃欢呼,若疯若狂。并且高唱道:“扛活受人欺,不如讨饭随自己;别看我讨饭,早晚修个义学院。”

清末,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反对伪立宪的吴樾暗杀五大臣,自己被炸,重伤身死。吴樾致未婚妻遗书上说“愿子为罗兰夫人”,“欲子他年与吾并立铜像”。

朱执信参加革命后,仍留着辫发,身穿父亲留下的长袍大袖的旧式衣服,即如他说:“衣服褴褛,辫子盘有头头。”一般人见了,指为怪僻,看不出他是坚定的革命党人。革命党人见之,笑他“顽固”,他则付之一笑,依然故我。好心同伴劝他剪掉,甚至武力强迫,他拔出小刀,严肃地说:“谁要再要我剪辫子,我就和谁拼命。”此举后来反而保护了朱执信。

民初,陈独秀说:“我办报十年,中国局面全改观。”

清末民初,蔡元培做北大校长,事务冗繁。有一次,北大学生因为不肯交讲义费,几百人聚集要求免费。蔡坚持校纪,不肯通融以至秩序大乱。于是这位身材短小、瘦巴巴的文人,站在红楼门口,挥拳作势,怒目大声喊道:“我跟你们决斗!”包围他的学生只好纷纷后退。

胡适在美留学时,初与同乡梅光迪关系很好,以兄弟相称。但当胡适提出“要须作诗如作文”之后,立即受到梅的批评,关系越来越僵。胡适的态度,特别是后来陈独秀以及钱玄同等人加入战团,以彻底否定中国文化为己任时,引起哈佛的中国留学生们的愤怒。张鑫海愤慨地说:“羽翼未成,不可轻飞,他年学问成,同志集,定必与若辈鏖战一番!”直到1922年才有《学衡》杂志的创刊,这意味着“鏖战”的开始。梅光迪曾引春秋人申包胥对伍子胥说的话自况:“子能覆楚,我必复之。”

1918年,27岁的胡适到北大任教时,已成了全国知名的文学革命提倡者。林语堂以清华教员身份迎接他。两人见面时,林“犹如触电”。胡博士引用十五世纪人文主义者伊拉斯摩斯从意大利返回祖国荷兰时的豪语说:“我们回来了。一切都会不同了。”

赵元任年轻时,求知欲极强,爱做物理实验,酷爱体育运动,从初中开始坚持记日记。在南京求学期间,一度染上恶习:抽烟、嗜酒、手淫。一旦他意识到这些危害时,以坚强毅力强制自己根除了。他常以父命名寓意告诫自己:“元任,任重道远。”后果然博学多才,被尊为“汉语言学之父”。

蒋百里29岁时任保定军校校长,他到校视事的第一天,向学生们训话,较为简洁:“今天方震到校,有两件事向同学们一谈,一点关于精神方面,一点关于教育方面……方震如不称职,当自杀以明责任。”半年后蒋自杀,震动全国,幸而得救。

民初,蒋介石在政治上崭露头角,但仍不脱上海滩“小混混”色彩,其时日记中充满了荒唐放荡与自责克制的矛盾。如1919年10月初他下决心:“以后禁入花街为狎邪之行。其能乎,请试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人可以醒悟矣!”但10月15日又记道:“下午,出外冶游数次,甚矣,恶习之难改也。”1920年夏,他痛感自己为人所鄙,再下决心,8月7日的日记中说:“世间最下流而耻垢者,唯好色一事。”9日说:“吾人为狎邪行,是自入火坑也,焉得不燔死!”以后的仍有大量的“理”“欲”交战的记录,但已基本是只有“邪念”而无“邪行”了。他写道:“我之好名贪色,以一淡字药之。”“荡心不绝,何以养身?何以抱国?”……可以说,在“戒色”方面他已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