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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说:“你也代表着组织,你就是笨花村最高领导。身份不公开,咱自己的人也知道。”

甘子明说:“这件事看似不大,可关系着领导的意图,还是你定吧。”

时令想了想说:“叫我说,不能收。对课堂秩序不利,对夜校影响也不好——夜校成什么了?”

向文成觉得时令今天说话一次比一次生硬。他想,抗日的政策就这么贯彻?统一战线的方针也是从上边传过来的呀。你说我讲课“跑题”让我“打住”,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夜校把门关得死死的有什么好处?他想说说自己的看法。他对着时令说:“上夜校不同于参加组织,叫我说,学生多一个是一个。先前小袄子上主日学校就有人议论,主日学校都没把小袄子拒之门外,咱们的夜校就更不应该把小袄子拒之门外。这个闺女不笨,净闹出些出其不意的事。你看那天当着日本人就说起日本话来了,说不定今后此人还有用项。抗日既是持久战,门该开大点就得开大点,夜校也是个‘大门’。”

向文成的意见和时令相悖。按照组织原则,向文成无疑是顶撞了时令的。谁知时令却没有再坚持个人的意见,他转瞬间就附和起向文成,他说刚才他的意见尚不成熟,如果大家都同意把小袄子留下,就留下吧。

西贝时令今天的举止,也让甘子明十分意外,他想,一个刚脱产的干部少不了忽左忽右一阵,慢慢成熟吧。他也愿意向文成能这么想。

小袄子留下了,可过后向文成还是为那天的事有几分不快。他想,时令作为一个脱产干部,又是当着乡亲,实在更应该体现出政策水平。但他没有再和甘子明交换意见,也没有再向取灯透露过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