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方领先的世纪(第4/24页)

我们不知道懒惰(不想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贪婪(想要获取更多的食物)和恐惧(对饥饿的恐惧或者恐惧他人抢先获得食物)是否真的给了人们灵感,但是有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可以把最好的种子重新种植在特别肥沃的土壤里。之后,她很可能这样想:如果我们照料这些种子——翻土,拔草,甚至给这些植物浇水,那么我们每年都可以得到它们的果实,甚至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果实。生活非常美好。

侧翼丘陵区再一次为我们提供了最早的直接证据,对此我们要间接地感谢社会复兴党。社会复兴党最广为人知的是他们在萨达姆·侯赛因的领导下,在伊拉克发动了恐怖的政治运动,不过他们首先于1963年在伊拉克邻国叙利亚取得执政地位。在清除对手后,他们开始对叙利亚进行现代化改造,其中一个重要的举措就是在幼发拉底河上建设水坝,形成一个长约50英里的阿萨德湖——阿萨德湖目前供应着叙利亚大部分的电力。叙利亚文物总局预测洪水将会淹没侧翼丘陵区的核心地带,因此发动了一场国际性的运动,研究可能会受到破坏的地区。1971年,一支英国考察队发现了阿布胡赖拉丘。阿布胡赖拉丘上的发现表明公元前7000年左右,这里曾经有一个村庄,考古学家也对此提供了大量的书面证据。不过有一道地沟显示,这个村庄是建立在更早时期的一个定居点的废墟上,这个定居点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2700年。

这是一个巨大的意外收获。发掘者开始与时间赛跑,因为洪水正在逼近;他们还要和战争赛跑,因为叙利亚的军队正在召集工人与以色列交战。当洪水淹没这个地方的时候,挖掘队已经挖掘了500多平方英尺的土地:虽然只是一小片区域,但这却是考古上的一大重要发现。他们发现了半地下的环形小屋、磨削工具、壁炉以及几千个烧焦了的种子。这些种子主要是野草的种子,但是其中一部分饱满、沉甸甸的黑麦种子尤其引人注目。

这些种子表明阿布胡赖拉丘的人们已经开始使用锄头耕地了。他们把种子埋在土里,而不是仅仅把种子扔在土壤上。那些较大的幼苗比小幼苗更容易破土而出,接触空气。如果史前的耕种者把自己种植的所有植物都吃光了,那么这一点也就不重要了。但是如果他们把其中的一些种子保存起来,以备来年再种,那么大种子的数量就会比小种子略多。最初的时候,这个差异还不足以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是如果耕种者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的话,随着种子的平均尺寸越来越大,他们对“正常”种子的标准也会逐渐提高。古植物学家(那些专门研究现存的古代植物的科学家)将这些大颗的种子称为“栽培种子”,与那些野生的谷物以及我们现在所食用的完全人工种植的谷物区分开来。

公元前11000年,当阿布胡赖拉丘的人们埋葬老妇人和她的小狗时,他们早就已经频繁种植黑麦,收获更大的种子。现在看起来这似乎没什么了不起,但是,这却是西方发展的萌芽。

失乐园

在地球的另一端,并没有出现小狗与黑麦,有的只是冰川在不断地融化。大约一万年前,融化的冰川冲刷出了北美洲,有了中西部平原。现在这些冰川的融化将这个树木日益增多的平原变成了一块沼泽之地,蚊虫滋生。生态学家将此称为“喝醉了的林地”——地面太潮湿了,那些树木根本就无法直立。巨砾和还未融化的冰块将冰川径流困在了大湖里。其中最大的冰川湖是阿加西湖,它是以一位瑞典科学家的名字命名的,这位科学家在19世纪30年代第一次明确提出历史上曾出现过全球性冰河时期。到了公元前10800年,阿加西湖几乎占了西部平原25万平方英里的面积,是现在苏必利尔湖的4倍。接着,发生了不可避免的事情:气温和海平面的上升导致阿加西湖最终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