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不应让历史睡去(第4/5页)

不仅仅是在中国。

“二战”期间,在苏联,在法国,在捷克斯洛伐克,《义勇军进行曲》被翻译为《起来》,灌录成唱片,“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响彻欧亚大陆。

1940年,美国黑人歌唱家保罗·罗伯逊在纽约演唱了《义勇军进行曲》,并于次年灌录了一套《起来,新中国之歌》(Cheelai: Song of New China)的中国革命歌曲唱片,宋庆龄亲自作序。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东南亚也沦落到日本人的铁蹄之下,《义勇军进行曲》开始成为东南亚人民抗日的“战歌”。1944年,《义勇军进行曲》在马来亚的歌词被改为“马来亚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有一位马来亚游击队员,在被捕后,面对日军,是用马来语高唱《义勇军进行曲》就义的。

到了“二战”尾声,盟军推出了一批凯旋的歌曲,《义勇军进行曲》也赫然在列。

1949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召开,征集新中国“国歌”,梁思成、徐悲鸿等一批人提议,将《义勇军进行曲》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毛泽东和周恩来立刻表示赞成。

之后经历“文革”,《义勇军进行曲》的词作者田汉遭到迫害,国歌的歌词被推翻重写,但这首歌的曲调却无人敢动。

1982年,第五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再次确定,恢复《义勇军进行曲》原歌词。

而在日本,也有人纪念聂耳。

1954年,在聂耳遇难的日本藤泽市湘南海岸公园,日本人建立起了一座“聂耳纪念碑”,但1958年毁于一场台风。1963年,藤泽市民成立了“聂耳纪念碑保存会”。1965年,保存会通过民间募集400多万日元,重建“聂耳纪念碑”。

每年的7月17日,藤泽市“聂耳纪念碑保存会”都会和市民在聂耳纪念碑前举办“聂耳纪念祭”,献花,默哀,并由市消防乐团吹奏《义勇军进行曲》。

聂耳肖像的石材取自他的故乡云南。1981年,因聂耳的生死缘,昆明市和藤泽市成为友好城市

在激昂的歌曲声中,大家会再读一遍聂耳纪念碑上的碑文:

纪念聂耳

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作曲家聂耳的终焉之地。

他于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七日来此避暑游泳,淹没在突来波澜中而成为不归之客。

聂耳一九一二年生于云南,师事欧阳予倩。在短短的二十几年的生涯里,留下了歌颂中国劳动民众的《大路歌》《码头工人歌》等大作,现在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也是聂耳作曲的。

倾耳过来,至今可以听到聂耳的亚洲解放之声。

馒头说

2012年伦敦奥运会,在跳水比赛的现场,我曾经和一个在伦敦政经学院读硕士的留学生聊天。

“这人哪,就是怪。在国内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国家毛病太多,一定要出来。”这哥们儿说,“可真一出来,心里想的全是祖国。”

就是这个哥们儿,自己买了票来看比赛(跳水比赛在英国非常热门,门票非常贵)。在吴敏霞拿到女子三米板金牌后的升旗仪式上,国歌一响起——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哭得跟个傻×似的”。

作为一个曾经采访过三届奥运会和几十项国际比赛的体育记者,我能理解他的感受。

尤其是奥运会的比赛,当中国运动员登上冠军领奖台,升起国旗,奏响国歌的时候,看台上用力挥舞国旗,哭着跟着一起唱的,大多数都是当地的华人和留学生。

这背后,自然主要是“祖国情结”,但国歌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义勇军进行曲》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没有华丽的乐章,但每个音符都铿锵有力,击中人的内心,让人感受到一种危机感和奋发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