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恶俗的大众传媒(第2/16页)

群众演员没有酬劳。

如果你读过弗兰克·康罗伊1的《停止时光》(Stop-Time),你就会记得那出精彩的Yo-Yo 骗局,一个老骗子让一大帮天真无邪的孩子都上了当。知道这个骗局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年轻人不再过分相信长辈了。

恶俗能通过字体大小来实现,上面的角色招聘广告就是一个例子。更为常见的手法是单靠语言来实现恶俗。判断一个广告是否接近于恶俗,一个可靠的信号是修饰词“豪华”是否会出现,比如“豪华公寓”。不论这个词出现在什么地方,都是糟糕的标志。当这个词不与“车”(car)而与“机动车”(motor car)连在一起时,恶俗或许才最为明显,因为这种仿古说法能为矫揉造作助兴。在汽车交易方面要注意的词还包括“庆典”(有时是更实在的“促销”)、“好消息!”,以及“让利”等等。但“豪华”一词仍是恶俗词语中最具威力的,可与其他场合出现的“美食家”一词相媲美(见“恶俗餐馆”)。

另一个恶俗的标志是“设计师”一词的出现,这个词几乎就是一种警告——羊身上的毛马上就要被剪掉了,消费者马上就要上当了。“拥有之荣耀”通常会附着在一些要价极高的东西上,并以我们当中最没有安全感的可怜人为目标。“酒”当然是一个低级的词,“液体”则过于笨拙,二者都不具备“烈酒”那样的吸引力,不知怎么的,这个词会令人联想到一个精致的世界,比如令人快活的势利的 19 世纪。经验表明,要吃定恶俗的顾客——那些文盲和矫揉造作之徒,“美食”、“烈酒”一类词很少会失手。这就好比英国人用“不动产”来表示土地和房屋,你能学到他们的几分虚伪呢?

有时,恶俗制造者受舆论所迫,会披露产品的真实面目。许多年来,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坚称其用于车内装饰的皮料是“科林斯2皮革”而不是用来做排球或皮短裤的随便的老皮,从而得以将有缺陷的积压存货倾销出去。该公司最终在《华尔街日报》上供认,它使用的皮革并非来自希腊的科林斯,而是新泽西州的纽瓦克。之所以选用这个名字,是因为一本参考书上提到“科林斯”这个词暗示着人们向往的富裕,能吸引那些爱好“科林斯人的‘奢侈’”的人,即便这些人并不“放纵”。顺便提一下,也正因为如此,圣保罗3才拿科林斯人当靶子,完成了他最响亮的道德抨击之一,他告诉科林斯人:“人人都说,你们当中存在着通奸的行为……”既已曝光,克莱斯勒公司只好承认,科林斯皮革只是一个词,他们根本就没去过科林斯。

推销产品的恶俗把戏还包括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价格,这招似乎专门用在那些根本用不着考虑价格的淑女和绅士身上。说起来真让人伤心,如今出版商们也加入了这类传统的冒犯者行列,就像那些叫卖昂贵衣物和首饰的小贩。过去,恶俗广告的一条规律是不管卖什么东西,都要将产品与漂亮姑娘扯上关系,因此,微笑着的漂亮姑娘会被印在尾挂发动机或打谷机上。如今,要多谢里根主义时代的出现,漂亮姑娘已经被旗帜取代了,尤其是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欧文市、马里兰州的雪迪·格罗夫这类功利的白人和重商主义者云集的地方。那种地方的商业竞争还导致了旗帜肥大症(“我的旗比你的旗大!”)。现在,飘在二手(“曾是别人所有的”)车停车场和酒(“烈酒”)铺上空的旗帜,足有 15×25 英尺宽,旗杆高达 100 英尺,宣告着恶俗展示者毋庸置疑的美国范儿,人们在数英里外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