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人们学会在地球上寻找道路

我们已经对地图习以为常,习惯使用地图的我们几乎不能想象那些没有地图的年代。但是,古代人的确没有想过出行要按照地图,就像今天的人们不明白穿越太空要依据数学公式一样。

古巴比伦人精通几何学,他们曾对整个巴比伦王国的土地进行过一次测绘(测绘时间约在公元前3800年,或者说摩西诞生前2400年)。在那些地区发现的黏土碑刻,上面所绘制的图画大约就是当年巴比伦国土的轮廓,但它们很难说是我们所谓的地图。古埃及统治者为了从勤勤恳恳劳动的臣民身上榨取每一分税款,也对全国的土地进行过测量。我们可以肯定,当年的埃及人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作,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丰富的应用数学知识。然而,迄今为止,在古埃及的那些法老墓穴中仍未找到一张现代意义上的地图。

好奇心最旺盛的古希腊人留下了无数的地理学论著,但我们却对他们的地图一无所知。据说在一些发达的商业中心,似乎曾出现过有碑刻的青铜板,雕刻了最佳航行路线,告诉商人们如何到达东地中海诸岛。但是,这些青铜板至今尚未发掘,没有重见天日,所以对于今天的人们仍是一个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征服过广阔地域的亚历山大大帝,肯定具有某种“地理意识”。因为在他那个不知疲倦地去寻找黄金的马其顿军团中安排了一个职业的领路的特殊队伍,这些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对于他们的路线和印度的黄金能够给出准确的报告。但是,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我们从中发现我们所能理解的地图。

地图的演变

罗马人(他们是组织起来的“有秩序的强盗”,有关他们罪行的记录始于他们在欧洲进行殖民统治的时代)四处掠夺,走到哪里,就把路修到哪里,把税征到哪里,他们将当地居民绞死或者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们破坏庙宇和城池,留下处处废墟,供后人凭吊。这些罗马强盗似乎以为能慑服并统辖一个世界帝国,但他们却没有一张名副其实的地图。当然,他们的著作家和雄辩家们确实常常提及他们的地图,而且试图让人相信这些地图是如何准确而可靠。但是,流传到我们手上唯一一张罗马地图(如果把那张公元2世纪的小型罗马规划图忽略不计的话)是如此原始粗糙,除了作为古董收藏,没有任何实际价值可言。

历史学家都知道有一张坡廷格尔古地图,康拉德•坡廷格尔,这个奥格斯堡市的牧师,是第一个想利用斯特拉斯堡的约翰•谷登堡发明的印刷术来推广罗马地图的人。遗憾的是,坡廷格尔没有原图。他所采用的底稿是一张3世纪地图的一幅13世纪的摹本,由于这张上千年的地图中许多重要的细节都被老鼠和蛀虫破坏了,所以它的摹本也并不完整。

即便如此,坡廷格尔地图总的轮廓无疑是与罗马原图一样的。如果那张3世纪的原件就是罗马人的最好的地图,那么他们的地理知识还尚待完善。我在这里临摹了这幅地图,你可以自己评判一下。等你耐心仔细地研究过这张图后,你就能够清楚当年罗马地理学家的水平了。但是,你也要明白,对于当年那些要打到英格兰或者进军到黑海的罗马将军们来说,这个与意大利面条颇为近似的世界就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佳依据。从那时到现在,人类已经取得了多么巨大的进步。

至于中世纪的地图,我们甚至可以避而不提。教会憎恶一切“无用的科学探索”。对他们来说,知道到达天堂的路线要比知道从莱茵河口到多瑙河口的最短路线更加重要。于是,地图就像是滑稽的图画,画满了无头的怪物(这个可笑的原型是那些常把头缩在毛皮大衣里的可怜的爱斯基摩人)、打着响鼻的独角兽、不停喷水的巨鲸、半鹰半马的怪兽、海妖、美人鱼、半鹰半狮怪兽,以及所有因恐惧和迷信而幻生出来的怪物。耶路撒冷当然是世界的中心,印度和西班牙于是被推到了最远的边界,苏格兰变成一个孤立的小岛,而巴别塔(即《圣经》中记载的古巴比伦人建造的通天塔——译者注)要比巴黎全城的10倍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