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其拉甫山口:帕米尔惊魂记(第4/6页)

我和芬恩拒绝了他们,自己挎上背包,踮着脚横穿峡谷。所谓的桥就是几根圆木绑在一起,两边各有一根绳索可抓。看起来比实际要危险得多。跨过木桥后,我们开始爬一段山坡,这是我俩有生以来爬过的最陡的山坡。每向前走两步就要滑退一步,扬起的尘土和石子打在不幸跟在我们身后的人的脸上。一路的攀登异常艰难缓慢,但我们最终成功地翻过了山头。

从另一面下山就容易多了,但横穿回到峡谷的另一边并不容易。这里的桥是由木板头尾相连铺成的,而且没有绳索可抓。我们前面的巴基斯坦人都是匍匐爬过去的,就这样还差点儿掉下去。因为我俩背上挎着背包,只能走过去。踏上木板,脚下水流湍急。我们目不斜视,开始过桥。最后几步全凭运气,我们侥幸成功。过桥之后我俩一下子瘫在地上,庆幸自己跨越了丝绸之路上的又一个障碍。

下车过圆木桥

稍作镇定,我们沿着公路走了两公里,跨过一个更大的滑坡处。滑坡的另一端,六七辆皮卡车等着运送乘客到20公里外位于苏斯特(Sust)的巴基斯坦边防站。我们刚刚穿越了“死亡滑坡”,心中有点洋洋得意。第一辆皮卡正在上人,考虑到同伴们装运行李的速度,我们决定不等了。我俩同意支付200卢比的“特别包车费”——他们就是这么叫的。我们挥手示意司机出发,他就沿着残缺的公路向苏斯特飞驰而去,速度快得足以折断人的脖子。

入境的旅行者需要在苏斯特办理通关手续。在带我们去找过夜的房间之前,司机先在边检站停车让我们下来。负责通关的官员正在外边的走廊上和其他3个人打桥牌。打出最后一张王牌后,他示意我们跟他进屋。我俩头晕眼花,进屋后根本不敢坐下,便站在桌子旁边等他检验护照签证,登录名册。他在我们的护照上盖上印戳,说了一句“欢迎来到巴基斯坦”。此时我们很想告诉他:我们很高兴来到这里,我们一路上吃了多少苦,但我们实在太累了,我们唯一想做的就是吃饭、睡觉。

红其拉甫山口好歹已经被我们甩到了身后,我们的护照也盖上了戳,我们不用在大巴车上过夜了,而是住在山区度假酒店,能洗热水澡的双人间只要200卢比。店主名叫易卜拉罕,那天晚上他为我们做了热奶茶和咖喱烤饼,真是美味至极。

“死亡滑坡”中艰难跋涉

然后,我们睡得像死人一样,真能一口气睡上好几天。但是,趁公路还能通行,我们得着急赶路。第二天早晨,易卜拉罕给我们沏上热奶茶,帮我们和车队其他几个乘客找了辆吉普车。我们每人付了100卢比,司机拉我们过了古尔梅特村(Gulmit)以后在山谷中行驶了60公里才到达下一处滑坡。河流的名字已经变了,它在这里被称为“罕萨河”(Hunza),是为了纪念一个同名的高山小国。我们现在正冒着大雨和浓雾向那儿进发。

苏斯特到古尔梅特一路上的风景最突出的特征就是荒芜的山谷,偶尔在开阔地带有个村庄。虽然看起来好像亘古已有,但是这种荒凉才是近几年的事。1974年的一场大地震后,多处滑坡阻塞了罕萨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几乎长达20公里的堰塞湖。当河水最终突破了天然的堤坝时,古尔梅特和苏斯特之间的大部分肥沃土地已经被埋在层层的淤泥和沙砾之下。经过帕苏小镇(Passu)时,司机告诉我们:1974年之前,山谷这一带的居民是现在的5倍之多。这里的居民以前靠出售杏干和其他干果为生。但是现在他们的果园不复存在。那些决定留下来的人通过为前来喀喇昆仑山峰和冰川探险的旅游团提供服务而勉强糊口。如果你喜欢徒步旅游,帕苏被公认为一个有着最好导游的徒步旅行之地。但是我们并没有停下来亲自一试,因为我们与古尔梅特村南那长达6公里的塌方地带有个 “约会”,那里可以提供足够的徒步旅行。离开苏斯特两小时后,我们到了“约会”地点。我们本不愿意在暴雨中艰难地穿越又一个滑坡,但别无选择。可是,我们刚到,天空突然放晴,阴霾散尽,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