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第2/4页)

奥尼尔移开了视线,这是一种表示反感的姿势。

人们不仅是在撒谎的时候感到有压力;有时,在讲述真相的时候也会感到有压力。“我是说,在行动过程中,你给了凯洛格过多的控制权。而且,坦白地说,你让他控制了你自己。”

她厉声答道:“因为他让我想起了我丈夫?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我不知道。你自己说吧。他有没有让你想到比尔?”

“这真是荒唐。”

“是你自己提起的。” 棒槌 学堂·出 品

“好吧,除了与职业相关的判断,其他都不关你的事。”

“行,”奥尼尔给出了简短的答复。“我只说职业判断。温斯顿大错特错。而你明知他有错,却还默许了他的意见。”

“‘明知’?在汽车旅馆,大家对战术行动的胜算也只有55%或45%的把握。我刚开始是有别的想法,但后来改变了。任何好警官都有可能改变主意。”

“但得有理性。要经过合乎逻辑的分析。”

“那你的判断呢?你有多么客观?”

“我?为什么说我不客观?”

“因为胡安的事。”

奥尼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承认的神情。丹斯触动了他的心弦。她认为,奥尼尔警探可能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应该对那名年轻警员的死负有责任,或许认为他对米利亚尔的训练还不充分。

他羽翼下的被保护人……

她后悔说出这番话。

丹斯和奥尼尔曾经吵过架;在友情和同事关系并存的情况下,不可能没有摩擦。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他为什么要讲刚才的那番话呢,他的评价越过了她个人生活的边界。这是他俩认识以来的第一次。

而且,从表意学观点看来,这体现了一种嫉妒心理。

他们都不说话了。探员抬起手,耸耸肩。这是一种具有象征性的姿势,意思是:我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就像窗外缠绕在一起的松树枝节那么压抑,一根根细枝缠绕在一起,像钢铁那么坚硬。

他们继续讨论案情,商讨下一步行动计划:向奥兰治县警方打听关于珍妮·马斯顿的更多信息,搜寻目击者,继续在海景旅馆进行现场调查。他们派卡拉尼奥带着珍妮的照片去机场、车站和汽车租赁公司了解相关情况。他们还想到了其他一些方案,但办公室的气氛就像由夏变秋那样急剧降温。当温斯顿·凯洛格走进办公室时,奥尼尔离开了,说是要去自己办公室看看,还要向治安官汇报情况。他冷冷地说了声“再见”,但却没有看着他们说。

莫顿·内格尔在翻越波林家铁链围墙时割伤了手,现在他的手正不断颤抖着。他看着纳巴县男子拘押中心牢房外的狱警。

这个身材高大的拉美裔男警察冷冷地回望了他一眼。

显然,内格尔犯下了瓦列霍斯普林斯的头号违法行为——问题并不在于他擅闯民宅和侵害他人(他们怎么会想到这个罪名呢?),而是更严重的罪行:侵犯了当地人宠爱的“宝贝女儿”。

“我有权打电话。”

警察没有回答。

他想安慰他妻子,向她报个平安。但他更想把特雷莎的住址告诉凯瑟琳·丹斯。他已经改变了主意,撇开了作家和记者的职业道德。真该死,他要倾尽全力来确保让丹尼尔·佩尔重新被捕,再次被送回凯匹透拉监狱。

不是揭发罪恶,而是亲自打击罪恶。就像鲨鱼一样果敢。他亲眼看到了特雷莎,这才是改变他的真正原因:一个可爱、漂亮、活泼的女孩,她本该像别的青少年那样过着正常的生活,但罪恶毁灭了这个希望。光把她的故事公诸于众还不够;莫顿·内格尔想亲手干掉佩尔。

但是很明显,这里的警方打算尽可能长时间的将他囚禁起来,断绝与外界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