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十一个世界(完)(第2/3页)

用同样的方式,他轻松解决了守夜的人,接着又将他这段时间以来制作的迷药用在了车队的所有人中,然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候,还清醒着的人就只有他,和关在车厢里的卫梓枫。

姚良拿着从首领身上摸出的钥匙,毫无滞碍地打开了铁锁,锁落地的时候,他听见里面的人呼吸顿了一分。

在被押送的这一路上,卫梓枫想象过很多门打开的情况,比如离开京城很远后,侍卫会打开门,将他处死;比如他也有一些忠诚的部下,对方可能会冒着风险来救他,虽然他深刻明白,树倒猢狲散,他大概没有这样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又比如说,他到达了目的地,要走进那座牢笼中。

卫梓枫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地方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但他很快整理好了心绪,即便在一个散发着异味的空间,即便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脏污不已,他却表现得好像身穿锦袍华服,仍坐于高台之上,竭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好久不见。”他从舌尖滚出一句问候,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我们果然是同类人。”

“不,”姚良否定了他的话,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我是来杀你的。”

卫梓枫的表情掩盖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他声音中的讥讽还是能听出来的:“是谁让你来的?我的那个好哥哥?不,他太仁慈,不会这样做,那是我的父皇?不会,这简直多此一举。”

评价卫梓和的时候,他嗤笑一声,不屑的意味表露完全,说到最后,他有了一点困惑:“我想不出,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姚良没有回答,他抬起手,平平一剑刺出去,看起来很缓慢的一招,随随便便都可以躲过,可是卫梓枫却惊骇地发现,那道银光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左右无论哪个方位,都被这平淡无奇的一剑封锁,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在他最后的记忆里,是这道柔如月光的剑,还有修长又平稳,没有一丝颤抖的手。

鲜血顺着剑尖滑落,原轨迹中那个为所欲为,肆意夺取他人的性命,践踏百姓的暴君就这样死去,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遭遇,血线从喉咙间牲畜,尸首轰然倒塌,头颅从脖颈上滚落。

青年垂下眼眸,持剑修罗在此刻浮现出难言的慈悲之色,他看着眼前的尸体,开口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是洛国的百姓。”如果说有谁派他前来,那么只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了,为了不让那个未来有一丁点实现的可能,他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像来时一样,越过山头,不惊动其他人地回到车厢,没有人知道车队的主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去杀了另一边的犯人。

就在他在被褥中躺下那会儿,山那头被迷昏过去的队伍也清醒了过来,人惊马嘶,慌乱中,他们发现车厢被打开,首领懊悔自己因为快要靠近目的地就放松下来,下一刻他就看见了那具尸体,那个袭击的人并不是为了带走囚犯,而是为了杀死他。

看着身首分离的四皇子,带队的官员脸色阴晴不定,他们最终决定,将四皇子就地掩埋,然后驾驶空车去到达后,再折返。

解决了隐患后,姚良便不再执着停留在京城,他开始在洛国的各个地方游走,每个月会给姚家还有卫梓和去一封书信报平安,说一说近期见闻。

姚良顺着姚珏提供的线索,找到了玉米,连种子带果实都寄到了京城;他本人却没有回去,而是继续朝着北方的方向走去,在路上,他还找到了另一个惊喜——棉花,也同样送给了卫梓和。

卫梓枫死了,太子还活着,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洛国的国君活得时间比原本轨迹中要长很多,但是在卫梓枫登基的那一天,他将权力交给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太子,虽然后期他也开始变得多疑,日渐衰老的身体和年轻的儿子刺激着他的神经,但是这位史书上评价平常的皇帝,还是没有走上父子相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