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北岸桥头(第2/3页)

“那你想怎么样?”

“我的车,我要骑走。”

老大回头看圆脸小伙:“小满,你怎么说?”

“丫的讹人,扁他!”小满气的脸通红。

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老大拦住他们,说:“你混哪里的?”

刘昆仑面对一帮壮小伙子,气势分毫不输:“我人在哪,就混哪。”

老大点点头:“行,有种,我们人多,不欺负你一个,你讹人的事儿改日另说,你把我牌桌掀了,我也不打你,但你要给我们道歉。”

“道歉!”摩托车手们纷纷叫嚷起来,刘昆仑觉得有点意思,这帮人身上没有江湖气息,反倒像是学生,他没上过学,也不知道学生气质到底是什么样,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单纯热血,心中还有“公道”二字。

“刚才你们不理我,我情绪急躁了,把桌子掀了,对不起了。”刘昆仑抱拳施礼,敢作敢当。

老大说:“好,我接受,咱们再说车的事儿,车呢,今天肯定不会让你骑走,但你就这么走了肯定不甘心,还得来找我们后账,这样吧,咱约个时间地点,一次性解决,你把人带齐,我们也把人都叫上,谁输了谁认倒霉,怎么样。”

刘昆仑说:“好,就这么办。”

“明天吧,下午四点,北岸桥头空地。”

“行。”刘昆仑回头就走,忽然又停下问道:“怎么称呼你们?”

“我叫庄誉,俱乐部是我开的,他们都是我的小弟。”

刘昆仑笑笑,便开了老马的钱江125回去了,他没告诉老马这茬事儿,他也不吹哨子喊人,敦皇没了,兄弟们散了,刘昆仑只有单枪匹马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三点,刘昆仑借了老马的摩托,把一根梢子棍别在后腰带上,这玩意造型和双节棍类似,但前头是一个用铁环连接的包铁短头,抡起来威力巨大,还不会抽到自己的手,绝对是打群架的利器。

北岸桥头是近江社会人约架的常用地点,这地方处于淮江北岸,桥头堡下方的一块空地,人迹罕至,鸟不拉屎,铁路公路两用桥在头顶经过,很有些《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北京大院小爷们茬架的意思。

下午三点五十,刘昆仑从大桥上下来,拐了几个弯绕到了桥头下方,远远就看到对方来了黑压压一片人,足有二百多口子,大多是骑着摩托来的,也有三五辆汽车,一群似乎是领头的人靠在车旁抽烟聊天,等待对手到达。

刘昆仑拧动油门,开到他们对面的空地上停下,摘了摩托头盔,拢一下头发,熄火,支起脚架,下车,点烟,自顾自抽着。

对方二百号人顿时鸦雀无声,齐刷刷看着刘昆仑,双方隔了三十米远,彼此看的清清楚楚,那边刀枪棍棒俱全,还有战车压阵,一辆皮卡的车厢里装满了用来投掷的砖头,连战后劳军的靓妹都带着了,几个长腿妹子坐在哈雷后座上搔首弄姿。

而这边就一人一骑,实力悬殊巨大,谁胜谁负,已经了然。

一列装满煤炭的货运列车从淮江大桥上呼啸而过,重车压得桥梁铁轨发出有节奏的轰响,大地都在抖动,对面的骑士们纷纷跨上摩托,戴上全封闭头盔,拿起了棒球棍、日本刀、铁链子,他们采用了双座战斗布局,骑手负责驾驶,后座上的人负责战斗,看起来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了。

刘昆仑不慌不忙丢烟,上车,戴头盔,抽出梢子棍,摆出迎战的架势。

摩托车群发动起来,百余台马达的轰鸣声比头顶上的火车还要响,排在前列的十几辆造型夸张的哈雷摩托跃跃欲试,车手不停轰着油门,战斗一触即发。

刘昆仑知道这一仗真干起来自己必死,但他竟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是微妙的兴奋和憧憬,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没什么丢人的,死了就释然了,死了就可以见到康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