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三 第五章 天竺魔功(第3/4页)

伏难陀微笑道:“若你们能把我杀死,龙泉立时军心涣散,再无力抗拒突厥联军,那时你们要甚么,怎到拜紫亭不答应。”

两人暗呼厉害,伏难陀提醒两人此一实情,是要迫两人决一死战,不作逃走的打算。否则两人若分散逃命,必有一人可脱出他的魔掌。

寇仲双目杀机大盛,勉力摧发刀锋透出杀气,不过由于顾忌体内的伤势,顶多只有平常五成的功力,连自己也晓得不能对伏难陀构成任何威胁。

冷笑道:“国师可以开始说法哩!”

伏难陀微一颔首,道:“修行之要,在于内观,那就是所谓禅定或瑜珈,把自我的心作为观察宇宙的支点和通路,脱离现实所有迷障,把自我放在绝没有拘束的自在境界,实现真实的自我,臻达梵我如一的至境,始能捕捉自我的真相,把握到将所有问题解决的关键。”

寇仲晒道:“你倒说得好听,但假若在现实生活中奸淫劫夺,根本不算是个人,就算说得如何动听亦是废话。看刀!”

他口说“看刀”,实际上全无动作,只是加重催发刀气,把对方锁牢。

伏难陀像把他看通看透般,不被他言语所惑,继续淡定的缓缓道:“在宇宙仍处于混沌的时代,没有光暗,没有虚无,更没有实体,只有‘独一的彼’,那就是梵天,万物发生的一个种子。若我们不认识梵天的存在,就像迷途不知返的游子,永远不晓得家乡所在处。”

两人虽对他的人没有好感,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法”非常动听和吸引人。

寇仲感到斗志正不断被削弱,可是对方依然不露丝毫破绽,尤可惧者是这魔僧真的像与梵天合为一体,令一向悍勇的他,竟无法主动攻出第一刀。

如此魔功,确已达毕玄、石之轩的惊人级数。

纵使两人没有受伤,单对单恐怕也只有饮恨收场之局。

徐子陵在这面对生死的时刻,心境逐渐平复下来,精神缓缓提升,微笑道:“国师的梵我如一该仍未臻大成,否则怎会给我察破人在厅内?”

伏难陀面容仍无动静,瞳孔却变缩敛窄,显示徐子陵的话命中他要害。他刚才本打定主意先攻击寇仲,待徐子陵来援前把寇仲击毙,以乱徐子陵的心,然后把他收拾。岂知徐子陵竟高明至看破他的图谋,使他打不响如意算盘。

寇仲立生感应。

狂喝一声,井中月化作黄芒,划过双方间两丈许距离,照伏难陀面门击去。

徐子陵则朝伏难陀左侧抢去,双手法印变化,牵制伏难陀为寇仲助攻。

伏难陀一动不动,似是对两人的夹击全不放在眼内。

忽然间伏难陀全身袍服无风狂拂,整座厅堂立即陷进一个风暴里,最奇怪是所有家俱全不受影响,两人却像逆风艰苦前进,耳际狂风呼啸,全身如被针戳般刺痛。

如此魔功,确是骇人听闻。

井中月劈至。

伏难陀像一块木板般微往后仰,寇仲一刀登时劈空,心叫不妙时,伏难陀在背脊离地只余尺许之际,忽然把身子扭侧,一足柱地,身子回弹,另一足向寇仲小腹闪电踢来。

寇仲因伤势牵累,根本无力变招,更想不到伏难陀的瑜珈法厉害至此,完全超离人体结构的限制,刀势已老下,避无可避,正要硬捱伏难陀可能令他送命的一脚,徐子陵横移过来,硬撞肩头将他送离险境,宝瓶印下封,力挡伏难陀的杀招。

岂知伏难陀竟能在徐子陵封挡前不可能地疾缩回去,接着整个人弹起缩塌陷,双膝屈曲贴胸,双手抱膝,头却塞进两膝间,活像人球。

这般的防守招数,肯定尚有厉害后着,以徐子陵作战经验的丰富,应变的灵活,仍失去方寸,不知该选择进击还是后撤。

伏难陀在徐子陵犹豫间“滚”至两人上方处,接着四肢扩张,左右脚分向寇仲右耳侧和徐子陵面门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