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 第六章 孤剑独行(第2/4页)

此人脸孔跟他身形般窄长无肉,脸颊显得凹下去,鼻长肩薄,眉毛和眼睛间的距离比常人大,容色阴冷,似乎自出娘胎后就从未笑过,本该像吊死鬼多个像人,不知如何五官配合起来又另有一种丑陋的美感魅力,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令人印象深刻。他约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却予人一种饱历沧桑的苍老味道。两人一眼瞧去,已知现时整个饮马驿,除他两人外,数此人武功最是高明,其次就是骡道人。想不到在此竟遇上高手。

骚娘子皱眉道:“蝶公子这话是甚么意思?”

蝶公子冷冷道:“我说他们在撒谎。”

寇仲摊手苦笑道:“我只是不好意思自认功夫了得,谦虚些难道是罪过。”

蝶公子冷然道:“谦虚不是罪过,但说谎却是居心叵测,这是甚么时候?甚么地方?”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碓是凑巧路过,适逢其会,公子不信也没有办法。”

蝶公子微一沉吟,点头道:“我相信你们。”说罢转身重回烟雾中去。

四人脸脸相觑,怎都猜不到他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

寇仲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他是谁?”

骡道人答道:“蝶公子阴显鹤是东北新近崛起的用剑高手,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性情孤僻,不过虽没有甚么大恶行,声誉却不甚佳,因为没多少人欢喜他。”

骚娘子犹有馀悸的道:“怪人一个,他来干甚么?”

骡道人耸肩道:“他自己不说出来,谁晓得呢?”

徐子陵心中一动,长身而起,道:“我去问他。”

骚娘子色变道:“他不惹你,你还要去惹他?”

寇仲心中明白,阴显鹤来此必与安乐惨案有关,从他入手去了解整件事,会比问任何其他人更可靠。笑道:“老板娘放心,我这位兄弟是最优秀的说客,必可令老阴开金口。”

骡道人瞧着徐子陵潇洒飘逸的背影,笑嘻嘻道:“看来三位非是过路人那么简单。”

寇仲坦然道:“我敢指天立誓,碓是路过贵境,适逢此事,不过我们对安乐惨案亦有耳闻。且从少娘就教我们见到不平的事,定要替天行道,这么说道长该满意吧?”他的话自有一股发自心中的真诚,教人不能怀疑。

骚娘子有点不耐烦的起身道:“你们两位聊聊,我去看看许大当家来了没有,没理由的,为何的大人和舒爷都迟了?”

骚娘子去后,寇仲问道:“的大人和舒爷是谁?”

骡道人道:“就是总巡捕的南山和安乐帮的二当家舒丁泰,两个都是贫道不欢喜的人,这些人凭甚么为我棋友讨回公道。”

寇仲始知骡道人是被害的安乐帮主陆平的挚友,不由好感大增。

骡道人收起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神情,痛饮一杯苦酒后叹道:“甚么帮不好叫,却叫作安乐帮,人只有死了才得安乐,想不到一话成忏。罢了,无论横死或寿终正寝,都是死吧。”

寇仲见他真情流露,乘机问道:“外面的是甚么人,一盘散沙的能成甚么大事?”

骡道人清醒过来似的上下打量他几眼,微笑道:“你算是好管闲事还是别有居心?”

寇仲双目精芒现出,一闪而逝,淡然道:“这是闲事吗?”

骡道人震骇之色尚未完全消去,他惊懔的固是寇仲双目透出精纯无比的玄功异芒,更震撼是他原先敛去神光,藏而不露的功夫。好半晌骡道人才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你是谁?”

伙计们送来羊肉包子后不知全溜到那里去,空广的饭堂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寇仲拉开长度过膝的羊皮外袍,露出右摆内藏挂的井中月,道:“道长看我是谁呢?”

骡道人剧震道:“这是否表面看来毫不起眼的宝刀井中月。”

寇仲点头道:“道长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