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七 第五章 美丽师妹(第2/4页)

徐子陵哂道:“你有把握在旷野之地,应付二百人组成的骑队?”

寇仲苦笑道:“那就放过他们吧!”

徐子陵“咦”的一声,只见宇文智及的队伍忽然偏离官道,绕过他们的小丘,从另一边往北奔驰。

寇仲一震道:“宇文化骨派宇文智及向窦建德投降哩!否则何不由北门出城,正是要掩人耳目。”

徐子陵同意点头。

李渊身为旧隋大将,初人长安还拥立旧隋宗室,打正讨伐宇文化及的旗号,在情在理都难接受宇文化及的归顺。可是窦建德却没有这心理的障碍,此乃宇文化及唯一生路。

徐子陵沉声道:“我们必须在窦建德大军南下前,先一步宰掉宇文化骨。”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点点雪花,开始从天上降下。

两人正要行动,蓦地四、五个汉子趁城门仍是敞开,吊桥未被拉上之际,狂奔出来,城楼的守兵众箭齐发,逃走者未过吊桥,早给射成刺般的惨状,看得两人眶(目比)欲裂,偏又援救无从。

接着有守兵冲出,就把尸身抛进护城河,然后若无其事的返回城裹,起桥闭门。

寇仲沉声道:“我们讨债去!”

许城一片肃条,十室九空,店铺关闭,仅余的居民亦躲在屋内,街上不但行人绝迹,巡兵也没多少个,没有人清理街上的积雪,横街窄巷更是鸟灯黑火,部份民居商铺都有被抢掠过的遗痕。

两人逾墙而入,来到一所民房顶上,观察形势。

寇仲环目四顾,低声道:“魏县一役,宇文化骨的部队肯定折损严重,致没有足够人力守卫京城,否则我们只是入城就要大费周章。”

徐子陵的目光落在穿过城心、婉蜒曲折的河道上,房屋桥梁依着宽约三丈许的河道筑在两岸,在雪粉飘飞中只有几点灯火,死气沉沉。暗忖在太平兴盛的日子裹,此城当自有其风姿特色。现在则只似个临危的重病者,苟延残喘至最后一口气。轻叹道:“根本是士气不振,毫无斗志,肯留下与宇文化骨共生死的,只是宇文一族的子弟兵。”

寇仲道:“陵少请在这里稍息片刻,小弟即去即回。”

迅即翻下瓦面,消没在长街的暗黑里。

这旁遍植松树,在雨雪下配上静似鬼域的长街,说不出的凄惨荒凉,挂在松枝上的雪团,仿佛被松针刺穿似的,活像整群爬到树上去的白刺。

徐子陵不由回想当日与师妃暄在雪地上并肩飞驰,赶往拯救雷九指的动人情景,更忆起在石之轩抢去邪帝舍利后,她对两人说出充满决绝意味的话,然后不顾而去。

他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却挥下去萦回脑海的深刻回忆。

在这改朝换代,群雄竞起争霸的战争年代,天下再无乐土,充斥着杀人与被杀,有人挣扎求存,有人扩张侵略,阴谋诡计,血腥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要说好友可以反目,甚至父子兄弟亦因利益要置至亲于死地。面对这座孤城的荒寒末日景象,他忽然感到所有名利权势都没有丝毫意义,没有任何价值。

脑海裹浮现跋锋寒所描述的塞外千里无人草原似海的美景,暗忖只有到那裹去,才可忘情于草原大漠中。

可是这种逃避的心态是否过于消极,旋又想到留下来又可干甚么?难道助寇仲去打天下?这岂非又置身于争逐屠杀之中!只有到与中原消息隔绝的外域,始能避开一切。包括与他恩怨难分的师妃暄。

徐子陵暗叹一口气,隐隐感到自己的远赴他方,除避世外,尚含有对师妃暄报复的复杂矛盾心情。

蓦地心生警兆,朝城墙方向瞧去时,一道女子的身影鬼魅般从墙头掠下,身法迅捷近乎那般级数,体型姿态亦优雅至完美无瑕,转瞬没入远方暗黑中。

徐子陵虽看不见对方面貌,却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但肯定自己从没见过她,心中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