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四 第二章 救人救火(第3/4页)

侯希白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凝注安隆,柔声道:“隆叔该知小侄一向不爱管别人闲事,但假设是与石师有关,就是另一回事,隆叔不会不明白吧?”

安隆终于色变,怒道:“你胡说甚么?”

侯希白摇扇的节奏转缓,双目的精光却有增无减,显示正积聚功力,语气则仍是那么平和,徐徐道:“小侄是否胡说八道,隆叔心知肚明。在出手领教隆叔的天心莲环前,小侄尚有一事请教,就是隆叔的胆子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大,竟不怕石师晓得你想害他的女儿呢?”

安隆不怒反笑,脸容却沉下去,连说两声“好”后,冷然道:“你的胆子够大才真;竟敢斗胆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这等可笑的事,究竟从何处听来的?”

侯希白知他动了杀机,却是丝毫不惧,微笑道:“除杨虚彦尚有何人呢?安隆你中计哩!”

安隆闻言一震时,侯希白的摺扇像一把利刀般割喉而至,偏又像提笔写画般潇洒好看。

徐子陵从后墙翻进青羊肆,这道家名胜占地不多,除主建筑物外就只后院的几座该是放置杂物的小屋。

徐子陵对这类潜踪匿道的行动一向驾轻就熟,几个起落越过后院,无声无息的潜入青羊肆没有半点灯火的后进。

同一时间,曹应龙熟悉但微弱的呼吸声传进他耳鼓内。

衣袂声响。

徐子陵藉着肆外金黄的月色,又功聚双耳,刹那间通过视听的感官,把这初次进入的地方把握得全无遗漏。

青羊肆分前后两进,中间以一个天井相连,后进设有简陋的床铺,显是有人借此就寝住宿,除此外摆满杂物,例如香烛、炉鼎、道教神像等有关物件。最令人触目是十多个大木箱,放的该是道士作法事的袍服祭器。此时后进偌大的空间没有半个人影,但传来的衣袂声却显示有人正从前进的道堂往内进走来,且不止一人。

他无暇去想安隆和青羊肆主持的关系,若非听到曹应龙的呼吸是从地底密室传来,他早已全力出手,务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曹应龙救回来,现在则只可找地方藏身,弄清楚情况后才动手。

心念一转,移往靠墙角的其中一个大木箱,也是唯一没有上锁的木箱,把箱盖掀起,赫然发觉箱底竟是通往下方的石阶,曹应龙的呼吸声更清晰了。

时间不容许他作出另外的选择,一溜烟的钻进箱子里,到箱盖降下只馀一隙时,三男一女走进来。

女的正是貌美如花,却毒如蛇蝎,朱桀之女“毒蛛”朱媚。其他三人中两个身穿夜行衣,一高一矮,当然是安隆座下的高手高矮二将,都是四十馀岁,一看便知非是善类的貌相。馀下一人是个老道土,只瞧其飘浮的脚步,便知不谙武功。不过另三人均是一流的高手,若正面交锋,徐子陵有信心足可自保,但如要同时照顾曹应龙,会是凶多吉少,故而只能智取。目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侯希白能尽量把安隆拖着,使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救人。

灯光亮起,老道士燃亮门旁的灯台,低声道:“会不会有麻烦?”

高将哈哈笑道:“纯一道长放心,安爷在成都谁不要给他几分面子,只不过事情紧急,才借道长的地方一用吧。”

朱媚向矮将使个眼色,后者道:“道长不若到前堂座领,若有人来查问,一概推说甚么都不知道便成。”

纯一道长犹豫半晌,才返回前堂去。

徐子陵心中明白,由于事起突然,安隆被迫出手,暴露了行藏,惹来在成都势力最大的独尊堡的注意,士急马行田下,只好借用青羊肆的地窖行事。至于青羊肆内为何有这么鬼祟的窖藏,则是令人费解。

朱媚皱起眉头道:“这个地方似是不大安全。”

徐子陵本想先下去看曹应龙的情况,可是回心一想,找到曹应龙易,离开却难,不如在这里先瞧清楚形势,再决定下一步行动。听朱媚这么说,猜到她是刚抵达青羊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