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 第二章 分头行事(第4/4页)

徐子陵暗赞她聪明剔透,心思慎密,乘机笑道:“曹应龙已是穷途末路,命不久矣。郑当家找到他或找不到他,实没有多大分别,如能置身事外,当为明智之举。”

郑淑明蹙起有如弯月的一对秀眉,凝望他半晌,樱唇轻启道:“追杀曹应龙乃我们长江联上下人等一致的决定,自接到飞鸽传讯后,我们便把所有人力物力投进这事去。否则也不能这么快找上徐兄,此事已没法更改。徐兄可否说清楚一点,他是否受到严重内伤。”

徐子陵心中暗叹,苦笑道:“郑当家见谅,可以说的我已经说了。”

郑淑明轻轻道:“恐怕徐兄是仍不信任奴家吧!”

徐子陵心中一动,问道:“郑当家为何会和白清儿走在一道的呢?”

郑淑明低声道:“这正是妾身想找你的另一个原因。为何寇仲会唤白清儿作妖女,又向她提起弄得竟陵城破人亡的着着。”

徐子陵虎目寒光一闪,淡然道:“问得好!郑当家仍不明白吗?”

郑淑明再次色变,骇然道:“那白清儿真是阴癸派的人?”

徐子陵晒道:“白清儿是阴癸派妖女,郑石如则是阴癸派的妖人,恐怕连钱独关都脱不掉关系,郑当家千万小心。”

郑淑明失声道:“郑石如?徐兄有甚么根据。照我所知此人一向独立特行,孤高自赏,不似是阴癸派的妖人。”

徐子陵怎能告诉他自己扮岳山识破郑石如真脸目的事,只好道:“若非被我们揭破,谁能知道洛阳帮的龙头老大上官龙是阴癸派的人。此事千真万确,郑当家切勿轻忽视之。”

郑淑明俏脸煞白,紧咬下唇,没有说话。

徐子陵凭直觉感到她并不尽信自己的话,且其中还牵涉到男女感情,否则她的反应不会这么古怪。

叹一口气后,徐子陵再为她和自己斟酒,道:“这一杯轮到在下敬郑当家,希望郑当家以大局为重,本人亦以此杯告别,请!”

话犹未已,一人大步走进店来,赫然是“河南狂士”郑石如。

寇仲无声无息的跃下城墙,把勾索藏好,转瞬后已踏足曾消磨过无数童年日子扬州城内的花街处。

他戴上面具,变成那满脸络腮胡子兼勾鼻的大汉,往天香楼找玉玲夫人,只有通过她,才可在避人耳目下联络上桂锡良。

或者因为杜伏威大军来犯的消息仍未传开,花街仍是一片升平热闹的气象,教人怀疑扬州城内与城外的战火是否没有丝毫关系。

沿途红袖飘杳,灯笼映道,笙歌处处,寇仲不由陷于少年时代只能在旁偷窥别人一掷千金倚翠侬红的光景,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滋味。

忽然间,往事占据他全部的思绪,他就像变回昔日扬州街头的那小混混,活在苦乐难分,对将来充满渴望和期待的日子里。

另一个想法同时在心中升起,使他感到茫然和失落。

事实上,他永远无法回到过去。也不可能凭思忆追回过去的岁月,更不能改变已成既往的选择和错误。

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时间是一股永不回转的洪流。

他已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人总会不断犯错,作出不适当的选择,然后在事后懊悔,这情况不断的重覆。彷佛中使他感到茫然和不知该何去何从。

所有以前的努力和成就都像无关重要,搔不着心头痒处似的。

假若宋玉致和自己牵手而行,徜徉在这繁华的扬州胜地,会是多么动人的赏心美事。

蓦地一阵马蹄声把他的思想紧急召回冷酷的现实去,才发觉自己走过天香楼的大门。

一辆马车正从大门开出,行色匆匆。

寇仲心中一阵不祥的感觉,赶上这该是玉玲夫人座驾的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