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第五章 亲疏之别(第2/4页)

徐子陵不由驻足细听,空灵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某一心灵深处无尽的美丽空间,无悲无喜,偏又能触动听者的感情。吹奏者本身的情怀就像云锁的空山,若现欲隐,是那么地难以捉摸和测度。柔而清澈的妙韵,若如一个局内人却偏以旁观者的冷漠去凝视挥之不去的宿命,令人感到沉重的生命也可以一种冷淡的态度去演绎诠释。

箫音忽敛。

徐子陵仿似从一个不愿醒觉的梦里苏醒过来,决定登山一看。

他知道吹箫者是何方神圣。

只有她才能奏出如此清丽优美、不着半点俗意的箫音。

寇仲把曾是儿时同党玩伴的桂锡良和幸容迎入书斋。

一番叙旧后,桂锡良欣然道:“见到你这小子真好,自听到你大败宇文化及的消息,我们立即兼程赶来,最怕你忽然又溜到别处去。”

幸容崇慕地道:“现在没多少人能像你和小陵那么出名了!唉!若早来两天便可见到小陵。”

寇仲待两人用过香茗,笑嘻嘻道:“两位大哥的消息确是灵通,小弟只踢了宇文化骨几下屁股都瞒不过你们,今趟有甚么可以提挈小弟?”

别锡良呆瞧了他半晌,好一会才叹道:“人说发财立品,你这家伙已是名满天下,可是骨子里那份赖皮却和以前毫无分别,就像是永不改变似的。”

寇仲捧腹笑道:“优良的本性是说改便能改的吗?像你这混蛋,当上个香主便四处充大哥,不也和你以前爱充场面一脉相承吗?分别只在你的是劣根性吧!”

别锡良招架不住,没气的笑道:“大家一场兄弟,这么都不放过我?”

幸容笑得人仰马翻,开怀道:“也不知多久未试过笑得这么痛快!”

寇仲举起茶杯道:“来!让小弟敬两位大哥一杯。”

三人收敛笑容后,桂锡良正色道:“今次我们赶来,实有至关紧要的事和你商量。”

寇仲笑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总不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我?”

别锡良佯怒道:“你再耍我便揍你一顿,那管你为今有多厉害。”

寇仲投降道:“桂大哥息怒,请问有何吩咐?”

幸容插入道:“自当年在江阴城给你和小陵打得晴、雨、露三堂的人落花流水后,我们在邵军师的领导下整顿帮会,由于你和宋家的关系,良哥当上露竹堂堂主,嘿!小弟都捞了个副堂主来玩儿。”

寇仲叹道:“我还知道锡良得到邵大小姐兰芳委身相许,唉!你这小子真个艳福不浅。”

别锡良老脸一红道:“又来耍我?”

幸容怕两人纠缠不休,忙截入道:“在宋家的支持下,这几年我们有很大的发展,重新在江都建立好地盘,否则也不能这么快得悉你和小陵先后大败李密和宇文化及的消息,帮内众兄弟都以你们为荣。”

寇仲笑道:“不要瞎捧,至少麦云飞那小子不会以我们为荣,对吗?”

当日在江阴,麦云飞不知是否因视桂锡良为情敌,对寇仲和徐子陵很不客气,结果吃了小亏,给两人弄得灰头土脸,脸目无光。

别锡良冷哼道:“理他个鸟!有邵军师作主,那轮得到他说话。”

这么一说,寇仲便知桂锡良和麦云飞仍是势成水火。

幸容道:“邵军师着我们来请你当帮主呢!”

寇仲愕然道:“甚么?”

徐子陵背负双手,踏上登山之路,展开脚法,不片晌抵达半山,奇松树枝横撑下,有座八角小亭,靠山一边有道小泉,清流涓涓,另一面是崖缘,可西瞰落日苍莽虚茫、变幻多端的美景。

徐子陵驻足观赏之际,山脚处传来一声尖啸,接着是另一声回应,比先前的尖啸离他接近多了。

凭直觉地感到前后两下啸声,都充满暴戾杀伐的味道,令人听到时心头一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