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第七章 被敌所惑(第2/3页)

“虚行之”身上粗索寸寸碎裂,两手挥扬,发出缕缕劲厉的指风,疾袭两人。

同一时间小舟轰然剧震,化作多截碎片。

两人早严阵以待,但仍想不到敌人会双管齐下,把形势完全逆转过来。

忽然间他们再非立足小舟上,而是正沉入河水里去。

四周风声疾响,两岸十多支劲箭朝他们射来之际,无数敌人从桥上飞身扑下来。

两人闪躲对方指风劲箭时,都心知肚明唯一平反败局之法,就是再把王玄应控制在手上。

两人倏地加速没入水中,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王玄应不知被甚么东西卷在身上,斜移而去,想起是尉迟敬德的归藏鞭时,一切都迟了。

两人痛苦得差些就要在水里大哭一场,以渲泄心中的怨恨自责。不过此时已无暇多想,两边同时现出无数穿上水靠手持弩弓的敌人,往他们合拢过来。

在水中要躲避这些穿透力特强的远程攻击武器,几是妄想。

两岸此时灯火燃亮,直照河内。

两人直往河底漆黑处沉下去,只要给敌人水中箭手把握到影踪,便休想能活命,那种无奈和窝囊的感觉,像大石压着胸口般难受。

倘不是选择在洛水上进行交易,他们将更是插翼难飞。

徐子陵先沉贴河底,触到河床的污泥,心中一动,忙运螺旋劲往四周双掌连推。给螺旋掀起的泥浆卷旋而起,不片晌河水已混浊不堪。

寇仲心叫好计,依法施为,同时往前贴着河底潜去,迅速离开。

两人在城南伊水的一处桥底爬上岸,只能相对苦笑。

寇仲叹道:“敌人真狡猾,那假虚行之弄得自己像个烂猪头那样,兼之披头散发,身上又五花大绑,使我一时无从辨认,否则我们就不会被水下的敌人所乘。”

徐子陵挨在桥脚处,沉声道:“扮虚行之的该是长孙无忌,他一动手我便认出他的身法和体型。”

寇仲沉吟道:“照我看虚行之一是给他们害了,一是知机先行遁走,否则王世充绝不会让自己儿子冒此杀身之险。因为此计并非全无破绽,当时若我够狠心,又肯受点伤,仍有足够时间取王玄应的小命。”

徐子陵点头同意道:“我也是这么想,天亮后是否该设法离城呢?”

寇仲咬牙切齿道:“这口气我怎都咽不了。不过敌众我寡,硬撼是自取其辱,你有甚么好主意?”

徐子陵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怎都要暂忍这口气。别忘记尚有祝玉妍在旁虎视眈眈,她可能比王世充加上李世民更可怕。”

寇仲颓然道:“难道就这么溜掉算了吗?”

徐子陵道:“只要我们一天死不了,王世充就睡难安寝。待弄清楚虚先生的事再说吧!”

寇仲苦思道:“若虚行之知机溜走,理该找我们,不若我们回堰师看看。”

徐子陵道:“你不是联络上宋金刚的人,要由他们安排我们到江都去吗?”

寇仲道:“现在除了你外,我甚么人都不敢尽信,怎说得定是否又是另一个陷阱?现在我要改变计划,自行到江都见李子通,到时再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趁天亮前我们最好先去偷两套干净衣服,那逃命时也可威风神气点。”

寇仲笑道:“请让小弟领路吧!我和洛阳最大的那间绸缎铺的老板是老朋友哩!”

密云,大雨似可在任何一刻洒下来。

徐子陵蹲在街市一个包点档吃早点,想起不知所踪的贞嫂,四周虽是人来人往,喧闹震天,他却有孤身一人的感觉。

人事不断变化,谁都没法控制。

几天前他们还是王世充倚之为臂助的客卿贵宾,现在却成了反目的仇人。

李世民本可成为好友,目下却是水火不容的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