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第一章 同陷险境(第2/4页)

这些念头逐一闪过寇仲心头,确是愈想愈心惊。

人马驰入皇城,朝尚书府开去。

为何不是直赴皇宫,就算王世充不能起床,抬也该被人抬到皇宫去。

王玄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子陵兄何故不随军师同来参见父皇?”

寇仲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他就像天上的浮云,没有甚么兴趣理会尘世间的事,我也管他不着,唉!”

最后一声叹息,却是为自己的处境而发,在这种恶劣的形势下,他怎样联络上虚行之呢?

尚书府出现前方,灯火通明下的大门像恶兽张开的血盘大口,等待他这果腹的美点。

可以肯定是倘若跨过门槛,他寇仲将永不能再凭自己的力量走出来。

寇仲勒马停定,领先下马。

无数念头闪过脑际,最后的结论是只有三十六计那最后一着的走为上策。

现时他和徐子陵已成天下公认的有数高手,深悉他们虚实的王世充若想取他们任何一个的小命,除了备有足够的实力外,尚有特定的形势和布局,始可有机曾办到。而尚书府的大堂正提供了这么一个有利的场所。

王玄应跃落他左侧,欣然道:“寇军师请!”

寇仲深吸一口气,终于为自己的命运作出了关键性的决定。

破墙而出后,徐子陵尚未有机会从地上弹起来,左脚踝一紧,已给尉迟敬德贴地窜至,令人防不胜防的归藏鞭缠个结实。

鞭身的小圆吸盘缠进皮肉之内。

假若徐子陵未见过尉迟敬德与王薄动手的情况,此刻必千方百计设法甩开归藏鞭那可厌的纠缠。现在他却深悉这天策府高手变化无方的奇怪鞭法,心知若要与对方比赛变化,他的左足休想能保持完整。

徐子陵冷喝一声,左足柱地,整个人像铁板般从仰卧变成双足直立。

“崩”!

遍藏鞭蹬个笔直,徐子陵却是纹风不动,另一端鞭子紧握在立于三丈外,沉腰坐马,形态威猛之极的尉迟敬德手上。后者更是心中大懔,他刚才连施手法,先欲把徐子陵拖倒地上,继之则想利用鞭身吸盘拉扯之力,断他足踝。可是竟给徐子陵巧施内劲,吸牢鞭身,反以足踝把他的归藏鞭锁实不放。如此奇招,确出乎他意料之外。

风声四起。

五道人影分由瓦顶和前后院院墙扑至,把徐子陵围在正中。

手持四尺青锋的庞玉立在墙头上,在夜风中衣袂飘飞,潇洒之极,眼神却利比鹰隼,居高临下狠狠盯着像对围堵者视若无睹的徐子陵。

一袭青衣作儒生打扮、白哲清秀的长孙无忌,则负手立在以徐子陵为核心,与尉迟敬德遥遥相对的另一方,腰背插着玉箫,颇有出尘之姿,绝无半分剑拔弩张之态,洒脱得像是来赴文友之会。

可是徐子陵却绝不敢小觑他,只从他那种渊亭岳峙的气度,便知他的武功不会在尉迟敬德之下。

另三人分别是持刀的罗士信,提矛的史万宝和握棍的刘德威,散立四周,封死徐子陵所有逃路。

徐子陵凝望给自己撞穿的墙洞和散布地上的红木椅碎片,沉声喝道:“敢问世民兄,助王世充对付寇仲的除了杨虚彦之外尚有何人?”

寇仲以内劲振发声音,道:“王公若仍念着一点宾主之情,便请出来答话!”

身旁的王玄应、郎奉、宋蒙秋和一众亲兵尽皆愕然,接着大半人手按兵器,同时挪开少许,对他怒目而视。

声音远远传开,响彻皇城。

鸦雀无声。

宋蒙秋干咳一声,打个眼色,要其他人勿要妄动,向寇仲道:“寇军师误会了!圣上仍在龙床养伤,嘿…”

寇仲哂道:“宋将军不是说夷老和长林兄在府内吗?为何他们竟不吭一声?”

宋蒙秋登时语塞。

寇仲得势不饶人,长笑道:“古语有云,鸟尽杯藏,兔死狗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