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第八章 御道之战

跋锋寒旋风般转过身来,背挺肩张,登时生出一股一夫当道,万军莫能闯过的强凝气势,遥制敌骑。

变成向他正面驰来的十多骑个个勒马收缰。

铁勒人虽擅于马上杀敌,但在跋锋寒这种级数的高手蓄势以待下,谁都不敢在马上和他交战。

此消彼长下,跋锋寒立时气势更盛,沉喝一声,往前迈步。

来者是以曲傲为首的清一式铁勒人,包括了他三位徒儿长叔谋、花翎子和庚哥呼儿。

跋锋寒的拦路之举,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事实上跋锋寒能在刚才那种理该绝难幸免的情况下逃出生天,对曲傲的信心已造成严重的打击,故必须觅地静修一番,始敢来赴伏骞之约。

而跋锋寒竟又于此时孤身截击,谁都要对他的自信和强悍感到惊异莫名,高深难测。

只在气势上,跋锋寒便得了先机和主动。

战马纷纷在离跋锋寒百步许处人立而起,发出嘶鸣响彻长街。

曲傲很想左右顾盼,搜索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踪影,以防两人躲在一旁夹击突袭,却发觉完全没法把注意力从直逼而来的敌人身上移开,深怕此一分神将可能造成致败的因由。

无论他多么不愿意承认,但跋锋寒确成了足与他匹敌的对手。

曲傲飞身下马,沉声喝道:“牵马!傍我押阵!”

后面的长叔谋不解道:“师尊何用理会他,待我们把他收拾便行!”

跋锋寒此时来至五十步处,气势有增无减,灼灼的眼神凝定在曲傲身上。

曲傲心中暗叹,长叔谋虽得他真传,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但始终及不上跋锋寒、徐子陵和寇仲这些天才横溢的年青高手,看不透其中微妙之处。

假如曲傲避而不战,必在心理上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对即将与伏骞的决斗有损无益。最厉害是对方只孤身拦路,那种豪强霸气的威势,更会在他心中造成不可磨灭的印象。下趟再遇上时,在心理上他便输了一筹。

尤可虑者是在气机牵引下,我退彼进,长叔谋等亦未必能拦得住他;到那时再作交手,自己更是被动受制。

还有再深一层的顾虑,是如若他退避不战,便显得非常没有胆量和风度。摆明只有在刚才天津桥上那种自己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才敢跟他动手。经这样再三衡量之后,曲傲心知肚明已被跋锋寒逼上不能不应战的绝地。

他乃宗师级的人物,甚么场面未遇上过,冷喝道:“不必多言,看我先把此子宰了。”

言罢抛开一切杂念,收摄心神,大步迎往敌人。

长叔谋等人各自交换了个眼色,均看出彼此心中的无奈。

跋锋寒确是个能令敌手畏敬的可怕人物。

两人高手在相距二十步的距离时,同时立定。

跋锋寒脸容变得无比冷酷,仰天长笑道:“曲傲你枉称铁勒的武学大师,却只能在以众凌寡的情况下对付我们,此等行径心术,不怕教天下人耻笑吗?”

曲傲脸寒如冰,冷笑道:“当日我孤身一人追杀你们三个小子,可又谁是众谁是寡?只为防范你等仍照惯例落荒而逃,才作了点布置手段!小子你如若这么看不开,最好便不要出来浑,免致丢人现眼。”

跋锋寒微笑哂道:“以前只因你尚未摸清楚我们的实力,跋某人有说错吗?”

两人一上场使唇枪舌剑,皆因在气势相持中都发觉对方无隙可寻,故设法在言语上打击对方的气势和信心。

曲傲不屑道:“何来这么多废话,你既打定主意送死,便让我来为你完成心愿。”

跋锋寒露出个充满信心的笑容,以平定的声音淡淡道:“曲傲你尚未够资格成为跋某人的真正大敌,只能是我挑战毕玄的踏脚石,动手吧!”

这番话比之任何锋利刀剑更是厉害,不但在远处的长叔谋等纷纷喝骂,曲傲亦按捺不住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