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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件。”

我把钱包递给他,他在里面翻了一阵。德加莫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茫然盯着天花板。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火柴,把一端放到嘴里嚼着。韦伯将钱包还给我。我接下收好。

“干你这行的人总会惹不少麻烦。”

“不一定。”我说。

他抬高了嗓门。原本他的嗓门就够高了。“我说他们惹过不少麻烦,就是惹过不少麻烦。有一点你得搞清楚,在贝城你别想有机会惹事。”

我没作答。他朝我戳出一根食指。

“你是大城市来的,”他说,“你以为你很厉害,你以为你很聪明。放心吧。我们对付得了你。我们地方是小,但五脏俱全。我们这儿不搞政治斗争那一套。我们办事直来直往,办事干脆利落。别为我们担心,先生。”

“我很放心,”我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想稳稳当当赚点钱罢了。”

“别跟我油腔滑调,”韦伯说,“我不吃这一套。”

德加莫把视线从天花板移下来,曲起一根食指,盯着指甲。他用昏昏欲睡的声音说道:

“对了,头儿,楼下那家伙叫莱弗瑞。他死了。我有点认识他。他就好寻花问柳。”

“那又怎样呢?”韦伯厉声说着,视线并没有离开我。

“从整体情况看,这案子涉及一个女人,”德加莫说,“你知道这些私家侦探在忙活什么。离婚呗。与其把他吓傻了,不如让他出把力。”

“要是我吓着他了,”韦伯道,“我倒乐得知道呢。可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他走到前窗,用力拉开软百叶窗。屋里暗了那么久,猛地有阳光洒进来,简直晃眼睛。他脚后跟着地跃到我面前,戳出一根又细又糙的手指,道:

“说。”

我说:“我为洛杉矶的一个生意人做事。他不想事情太声张,所以雇了我。一个月前,他妻子不见了,过后来了封电报,说她跟莱弗瑞跑了。可我的主顾几天前在城里见过莱弗瑞,他不承认。我的主顾觉得他没撒谎,于是担心起来。似乎那位太太非常乱来。她也许跟坏人混在一起,陷入了麻烦。我为此特来找莱弗瑞,但他说没有跟她私奔。我半信半疑,可后来我得到了确凿的证据:那位太太据信离开她居住的山上小屋的那晚,莱弗瑞和她在圣贝纳迪诺的酒店见过面。掌握了这点,我便又上门来找莱弗瑞交涉。按了门铃没人应,门却微微开着。我走进屋,四下看了看,发现那把枪后,把房子搜查了一遍。我找到了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没有权利搜查房子。”韦伯冷冷地说。

“当然没有,”我同意道,“但我也不太可能放过这机会呀。”

“雇你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金斯利。”我告诉了他比弗利山庄的地址。“他在橄榄街的特雷劳尔大楼经营着一家化妆品公司。吉勒雷恩公司。”

韦伯看看德加莫。德加莫懒洋洋地在一个信封上写着。韦伯回头看我,说:“还有呢?”

“我去了趟金斯利太太住过的山上小屋。那地方叫小鹿湖,离狮角不远,从圣贝纳迪诺往山里开上四十六英里就到了。”

我看看德加莫。他正慢悠悠写着。他的手停顿了片刻,好像是僵在半空中,接着落到信封上又写起来。我继续道:

“大约一个月前,帮金斯利看管山上房子的人跟他妻子吵了一架。大家都认为她离家出走了。昨天才发现她是淹死在湖里了。”

韦伯几乎闭上了眼睛,身体压在脚后跟上摇晃着。他以几近温柔的语气问道:“你告诉我这个干吗?是在暗示某种联系吗?”

“在时间上是有联系啊。莱弗瑞去过那里。其他方面的联系我一概不知,但我想最好提及一下。”

德加莫一动不动坐着,看着前方的地板。他紧绷着脸,看起来比平时更凶恶。韦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