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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茵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僵持在原地,过了片刻,才带着一脸难以启齿的尴尬转过身来,“我,那个……”

杨帆已经快步走到她跟前,“你找我?”

四目相对,她想一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否则杨帆双眸中怎么会流露出类似期待的神情来?

她控制住龇牙咧嘴的欲望,便秘似的点了点头,“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杨帆眼里的迷惑迅速消遁,展颜笑道:“可以,进去说吧。”

成茵只得迈着沉重的步伐尾随他走向房间。

“都到门口了,怎么敲了门忽然又跑了?”杨帆没回头,但语气里蕴含笑意。

“……”

杨帆在门口站定,似乎还在等她回答。

成茵只得讪讪地解释,“我后来想……还是靠自己琢磨比较好。”

杨帆笑笑,对她的借口不予评论,往边上一让,成茵只得磨磨蹭蹭地走了进去。

进了门,成茵的眼睛可没闲着,骨溜溜把四周瞧了个遍。

杨帆的房间里干净整洁,连被子上那朵的“勿忘我”都没动过分毫,写字台上摆满了各式文具和纸张,笔记本电脑启开着,一张演示文稿占了全屏,显然处于工作状态。

没有女人、没有狼藉,连哪怕一丝可疑的痕迹都找不见,杨帆平静如昔的眼神让成茵觉得自己刚才越想越严重的猜测忽然成了个笑话。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

可他为什么买安全套呢?

“说吧,被什么麻烦困住了?”杨帆一面问,一面顺手拧开两瓶净水倒入电热水壶,插上插座。

“唔,我……我在做一份报告,但数据结果不理想。”成茵顺口把难题抛了出来,如果杨帆真能帮她解决了,也不枉她白白受这场惊吓与煎熬。

“是关于B公司的分析报告?”

成茵吃惊,“你怎么知道?”

杨帆笑得很轻松,“什么都知道一点,比较不容易落伍——你用的斜表?”

“对。”说着,她瞟了眼杨帆的电脑屏,那应该是张甘特图。

“还记得输入的数据吗?”

成茵点头。

杨帆俯身将他自己的图表缩小,并开了张空白表格,“报出来听听。”

“我自己来。”

杨帆往后稍退,一手把椅子拉开,成茵就势坐了进去,低头的当儿,她的视线飞快扫过杨帆戴着表的手腕。

他的表是铂金色的,而成茵在酒吧灯光下看见的分明是一抹金光闪闪的黄色。

这么说,果真不是他?

杨帆见她呆着不动,以为她在回忆,就提醒道:“不用完全一样,数据越随机越容易接近真实。”

成茵收回纷乱的思绪,集中注意力,在脑子里迅速模拟了一组与实际数据相仿的数字敲进去,鼠标按部就班拖曳了几下后,一条和她电脑上一样的干瘪小鱼出现在屏幕上,她的苦恼也同时被激活了。

“所有数据都是客户提供给我的近两年来的真实营运数据,而且他们的麻烦也很显眼,但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的表格无法反映他们遭遇的困境。”

她把自己的困惑向杨帆和盘托出,对着图表一筹莫展,“这张表在客户面前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杨帆没说话,一手扶着椅背,另一只手捏住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屏上的数据。

没多久,他倾身向前,用鼠标在数据表格上进行了一番涂抹和删减。成茵错愕地发现那条小鱼像吃了增肥药似的迅速鼓了起来。

“你只用了上一年的数据?”她疑惑地看他,“这样算不算作假?”

“所有数据都是真的,只是把时间区域稍微作了下调整。其实B公司的问题我也留意过,他们的麻烦是从去年年中开始的,所以没必要拖之前那么多数据进来,那样做,只会混淆视线。”

“可是他们很看重前两年的业绩,坚持认为就是从两年前开始走下坡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