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朋友 第七节 土匪大院(第2/3页)

但是这癞土匪在社会上名声就差了很多,这小子除了癞土匪这个绰号外,还有另外一个和这名字相近的绰号:“曾老癞”,这曾老癞也有正式工作,在市邮电局开车,司机这工作在八十年代初还挺吃香的,曾老癞更是吃香中的吃香。他们单位几个司机坐在一起赌博,赌油票,这老癞更是从来没输过,因为他赢了当然拿起就走,一旦输了,他抓起一把也走,然后说一声:“江湖救急”,时间久了,没人跟他打牌。他不但对同事横,对自己的领导也挺横,一旦领导在非工作时间用他了,他能把他那车给开蹦高了,哪儿有石头往哪开,领导后来都不敢坐他的车,能不坐就不坐。领导咋不开除他?领导敢吗?把他开除了他还不得反天?

这土匪大院虽然在市中心,就在市政府后面,但在八十年代绝对是我市的贫民区。因为它既不是东边或者北边的工厂区,又不是南边的铁路区,还不是西边的职工区,全是解放前就在此的一些坐地户,至少有20排房子,每排7家,粗略算下来有140户,但这140户在高校扩招之前最多也就出过10个大学生,这10个大学生还得包皮括老土匪老张家出了俩。全市供暖系统都没他们的份,所以他们还烧柴禾呢,每家门口一个柴禾垛,这曾老癞结婚那年也在家门口打了个柴禾垛,但是只打了一次,以后再也没打过,而且这柴禾垛也根本就没动过,他家烧的柴禾都是从左邻右舍的柴禾垛上抽。柴禾这东西在八十年代一分钱都不值,手脚勤快点每年去乡下一次俩小时就搂一车回来,一车起码烧两年,可这曾老癞就懒到这地步:不要钱的东西也赖邻居的。

看了没,这曾老癞值钱的东西赖,不值钱的东西他还赖。他活在这世界上,就好像专门为来赖人似的。

邻居们也说他:“就这两根破柴禾,你都天天抽几根去,你这癞土匪这名还真不白给。”

曾老癞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还挺得意:“那是,那是!”

癞土匪和郝土匪是邻居,在一趟房住,成天占郝土匪便宜,可这郝土匪除了能快活快活嘴,似乎也对癞土匪束手无策。

打他?邻居这么多年,不好。

骂他?他根本不在乎。

且说正当郝土匪和刘海柱俩人在望狗兴叹的时候,这癞土匪中午下班回来了。

“咋了?杀狗呢?”这癞土匪见到杀狗,兴致勃勃。

“恩那。”郝土匪带答不理。

“哎呀,这狗还没死呢!”

“恩,还得一会儿。”

“晚上别忘了给我留碗狗肉。”

“凭啥给你留?我也不是你老爷子。”郝土匪逮着机会就损癞土匪。

“操,爱留不留!”癞土匪这天不知道为啥,特别有气节。

郝土匪转过了头,冲癞土匪说:“你呀,就是腚眼子长毛。”

“啥腚眼子长毛?”

“你就是!”

“啥叫腚眼子长毛?”

“腚眼子长毛——装逼。”郝土匪说。

“哈哈!”刘海柱没憋柱笑。

这癞土匪不认识刘海柱,平时别看癞土匪不敢招惹郝土匪,可这癞土匪在外面也是没人敢惹的角色。今天他看到刘海柱嘲笑他,火儿上来了。

“你笑啥?”癞土匪朝刘海柱瞪眼睛。

“咋啦?!”刘海柱也俩眼一瞪,迎了上去。刘海柱就这样,火爆脾气。

“哎呀!你他妈的……”

“你嘴干净点!”

“偶操……”

刘海柱没再废话,抓这癞土匪头发就是一通踢。这赤手空拳的癞土匪怎么会是刘海柱的对手?被刘海柱打得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

郝土匪假装拉刘海柱,其实在偷笑:他早就想收拾这癞土匪了,就是迫于邻居的面子不好意思动手,刘海柱这是替天行道了。

打的差不多了,刘海柱抓这癞土匪的头发一抡,就把癞土匪抡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