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战第十四节 高层会议(第3/4页)

“你是不好意思说傻这两个字吧。”我笑起来。刘大畅默许地笑了。

猴子迫不及待地说:“DNA绝对人家了,判他一点儿也不冤枉。”

我说:“冤不冤只有他一个人最清楚,咱都打过官司,都知道没有人能把事实彻底还原,DNA是犯罪油子了,懂法懂得犄角旮旯都透亮,现在他就打一个‘证据’,是真正想把法律当游戏规则玩了,他跟爬烟囱那位可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刘大畅不以为然地说:“哼,光靠他一个人折腾,不会有结果,人家检察院、信访局的一天不定收到多少他这样的告状信,有几个落实的?”

“还是这家伙本身就不是好鸟!老师你出去以后千万不能管他这没屁眼子事儿!”

猴子正激动地说着,老三一脚跨进来:“又你咋呼什么哪?谁没屁眼子啦?”

蒋顺治起身说:“三哥,开完会了?”

老三说:“完了,赶紧回去吧,一地烟屁股等你清呢。”

蒋顺治抬脚走了,老三耷拉着脸坐下,先牛饮了半杯亮茶,转脸冲我一摇头:“,真他高。”

我笑道:“前不搭村后不挨店的,哪来这么一句?”

老三扫一眼屋里的人,有些神秘地说:“回头说吧,遇到一妖人。”

※※※

老三所说的“妖人”是高则崇。

高则崇假托家书之名,其实写的是一封“检举信”,老高给那封信取的题目叫“思想汇报”。

老高在“信”里说,他在监狱接受改造这段时间,心灵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在自己灵魂被逐渐净化和提升的过程中,他也对劳改队里种种丑恶现象感到震惊和愤怒,所以才冒着被坏分子打击报复的风险,勇敢地向管教干部反映情况,同时也对劳改队监管罪犯的方式方法提一些“不成熟的建议”。

高则崇不反对用犯人管犯人的管理手段,但他强调:用什么样的犯人来实施管理,是个原则问题。然后他列举了亲眼目睹的许多恶人当道的细节,他愤怒并且不敢愤怒着,他压制并且只能压抑着,但最后他终于决定向政府大胆地揭发这些恶行,“希望能够引起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

——记得老高当时说:“主任,我给家里写了封信,您看看能不能发,您要没时间,我让 大队帮忙也成。”

主任回去看了信,马上就跑回来找老高恳谈,他担心老高“让 大队帮忙”吧。然后出了胖子的事儿,主任没锁门就去了医院,那封“家书”遗漏在办公桌上,被二龙无意中进去看到。二龙虽不识字,但崔明达这个军师好象还不草包,那信里的东西,难保不被他添油加醋地转达。

于是有了晚上那个碰头会。明目不遮地抛开老高,就是要顺便让他知道:他是孤家寡人。

老三足足吊了我一晚上胃口,转天吃早饭时候,才对我讲出了事情的“来龙”,而将来的“去脉”如何,他也含糊,只知道“老高不得好死”。

“其实,除了搞夜袭队那套,你们能把老高怎样?”我说。现在老高已经很明确地不是二龙个人的威胁,而是全体杂役组长的敌人,所以我说“你们”。

老三恶狠狠地说:“现在还不想把他怎样。二龙说,这个事儿主任肯定还得笼络着老高,不能叫他找 大队去‘谈心’,下面,就先看老朴是什么态度了,不过不管怎样,在劳改队里,那些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家伙,最后别说姓了,肯定被弄得连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