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铁道横尸(第2/17页)

“这是怎么说的?!”妇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淌了下来。

福贵吃惊地打量着龙飞和路明,问道:“你们二位……是?”

龙飞道:“我们是老孙头的同事,他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你带我们到现场去看看。”

龙飞、路明随孙福贵赶到现场,只见一列货车停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辆警车和一辆医院的急救车。两个医护人员正把一个浑身血污的老人抬上担架。

一个警察说:“已经检查完了。”

一个医护人员说:“他已经死了,直接送铁路医院太平间。”

那个警察指着孙福贵说:“他的家属来了。”

孙福贵冲上前去,趴在老孙头的尸身上大声哭嚎:“老哥,你死得好惨哟!你给我送饭,没想到让火车给撞了!你好惨哟!”

医护人员给死者的头部盖上,抬着尸身进了急救车,孙富贵也挤了进去。

龙飞和路明看到急救车和警车开走后,往前寻去,只见在前面几十米处,两上饭盒卧在路旁,白花花的两个馒头沾满了泥污,散落着炒熟的白菜豆腐……

路明对龙飞说:“我感觉这个孙富贵尖嘴猴腮,不像好人。”

龙飞说:“咱们再回孙家,跟那个女人再聊聊,兴许能摸出点线索出来。”

于是二人又折回孙家。

这时天已黑下来,那个妇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正抹眼泪。

龙飞和路明挨近她坐下来。

龙飞说:“人已经没了。大嫂也不用太伤心了。有福贵照顾,老孙头的后事你放心。再说我们已经向单位汇报了,局里工会主席很快就会去医院的。”

妇人又淌下一串眼泪,“同志,你们不知道,这老孙头在是个好人,一辈子老实,半辈子受穷,解放后生活好多了,可是他没什么文化,只能做点体力活儿。不像我那老公,还能修个鞋,打个掌;可怜的是老孙头活了五十多岁,还没摸过女人。有一次,人家给他介绍个女教师,长得有些瓦刀脸,戴的眼镜跟瓶子盖儿一样厚,两个人一见面,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可是组织上不同意,原因是那个女教师是个没摘帽的右派。唉!”

龙飞问:“老孙头这些天没有什么反常的反应吧?”

妇人想了想,压低声音道:“这些天不是老孙头不舒服,而是我那口子不舒服,经常做恶梦,有时夜里梦醒了一脸虚汗。他不舒服让老孙头陪他。老孙头这些天请事假亏的工资,他说他补上。”

“哦。”龙飞又问:“你们家里没来什么人吗?”

妇人想了想,小声说:“有一阵儿老孙头夜里值班没有回来。那一阵儿,有一天夜里,我被吵醒了,睁眼一瞧,身边空空的,福贵不知到哪儿去了。外屋有动静,好像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我还闻到了一股脂粉香味。当时我就怒了,但是又下不了地,于是大声嚷道:‘福贵,半夜三更,你背着我乱搞女人!让那个小骚货滚出去!我还没死呢,我双眼也没瞎呢!’福贵在外屋应声:‘你做梦了吧?哪儿有什么女人?我正解溲呢!’他说完,手里拎着夜壶进了屋。我向窗外望去,月光下,我见一个白呼呼的东西一闪就不见了。好像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我跟福贵大闹了半夜,他死活不肯承认。他还发毒誓说:‘如果我在外面乱搞女人,祖宗八辈不是人!’我问他:‘祖宗八辈不是人是什么?是猴!猴也是人,人就是猿猴变过来的。’他说:‘不是猴,是狗!’我闻了闻他身上,没有女人的味道,就半信半疑地睡了。但是这件事一直闷在我心里,反正不痛快!但是我又能放宽心,因为我最清楚,他已五十岁了,不行了。这是家丑,不可外扬。”

龙飞又问:“那个假想的年轻女人再也没有露面吗?”

妇人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