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魂鼓手到末班情人(第2/3页)

一段时间后,马子便十分自信地号称,其打鼓的技术已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水准。于是,把自己手机的“待机画面”由原来的“鼓手”,改为“科大第二鼓手”。

大二结束前,马子兴高采烈地归来,高声说道:“我马某人正式宣布,我今后就是科大第一鼓手了!”我等拍案惊奇,以为二哥果然学鼓奇才、进步神速!马子仰天大笑:“崔鹏终于毕业了!”

崔鹏他们走后,马子他们乐队继承了革命遗志,号称“小红限”,正式扫荡科大乐坛。马子他们乐队排练十分卖力,在郊外租用了一件民房,把成卷的卫生纸糊在墙上。每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颇有操守。不管多晚回来,这厮必然是兴奋异常,非要把哥儿几个全折腾起来,听他白扯,白扯完了,便到处觅食。那时候,我们宿舍里二哥与老七一直有剪不断理还乱的“隐秘基情”,身边常备着些零食来卿卿我我。马子拽着老二的被子耍无赖:“二哥,赏口饭吃吧!”老二便优哉游哉掏出一包方便面放在枕上,一手撩开被子,露出性感的毛腿,说道:“上来,给爷伺候爽了!”

老二泡完马子,马子便泡起老二的面,就着老大剩下的小炒,边吃边又白扯。这厮生活上乱七八糟,学习上也没啥心思,不过管理乐队来还真有一套。加上他技艺精湛,人又帅得掉渣,不久便被推举为“灵魂鼓手”,在小红限里号称“红爹”。

灵魂鼓手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在我们同城一所大学里。两人从小建立的感情相当深厚。那时的马子,天真又快活,对感情专一,对事业专注,一马当先,龙马精神,春风得意马蹄疾。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美人喜怒无常,有一日竟绝情地与马子分手。

“小马,你太天真了!我们分手吧!我到社会上闯荡一番,如果我没有新的感情,你还是我爱情的末班车!”

那晚马子被乐队的人抬了回来,醉得不省人事,我等把他剥了精光,卷上被子,马革裹尸一般丢在床上。马子醒来后,一阵狂吐,悲痛欲绝,从此一蹶不振。抽烟、酗酒甚至一度滥情,学习更是一落千丈。

最后还是他的音乐拯救了他,马子哥把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乐队上来,续了长发,将“红限”改名为“末班车”乐队,以纪念这段初恋,不断地鞭策自己。

马子他们在郊外民房里开始了魔鬼训练,终日逃课,也很少回宿舍睡觉。

末班车乐队后来享誉科大,灵魂鼓手红遍乐坛!他们还在“冰力先锋”大赛上得了奖,毕业前在全市高校疯狂汇演。马子每次巡演都邀我们兄弟前去助阵,并把我们安排在前排最好的位置上。演奏《圣斗士星矢》的时候,马子会客串一把主音吉他,跟他们乐队的几个哥们儿平行地站成一排,和着狂躁的音乐,疯狂地抽动他的扫把头。

他在台上甩扫把的时候,我总是怀疑他把电琴的电源线拔出来,插在了自己身上了。看到他在台上触电般的抽着羊角疯,我真有种冲上去踹他一脚来拯救他灵魂的冲动。马子十分自恋,演出结束后,回到宿舍总是要追问上几句:我今天蹦得还帅吧!众家兄弟异口同声吼道:帅个屁!唯有老二走上前,轻抚着马子的肩膀,伸出招牌V形手,阴阳怪气地说道:“艾玛!你真二!”

马子成名后,从来不在宿舍里耍大牌。他还是那个单纯、快乐、无忧无虑的马子——“末班车,黑夜爬行的公交,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上。”

其实,在马子发迹前,我已经是成名的楼道歌手了。同层的兄弟奉我“歌神”,就是唱歌瘟神的意思。在众人的鄙夷里,马子独树一帜地挺我。我俩有时在宿舍里一上一下的排练BEYOND的《真的爱你》和《光辉岁月》,往往我唱上几句,就跟不上节奏,马子总是鼓励我说,前几句还不错,再来,再来。每每这时候,天空黯淡下来,梧桐树上的蝉鸣渐息,马子眼神明澈,音符一样流淌成一眼灵越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