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卖命,驭人(第2/4页)

陈二狗尴尬地哭丧着脸,悄声道:“可你不知道曹蒹葭能轻松把我过肩摔砸出去老远,我要是提着裤裆没头没脑杀进她房间,恐怕只有被阉的份,所以我现在都没敢牵她的手,你让我霸王硬上弓,那不等于撞枪口。”

“这么猛?”王虎剩错愕道。

陈二狗点点头。

“要不准备点土方子的蒙汗药,或者弄点安眠药之类的?实在不行我让陈庆之和王解放帮帮忙,先把她制服了捆绑在床上,再让你提枪上阵?”王虎剩阴险道,笑容奸诈,猥琐到不行。

“虎剩哥,我个人比较欣赏土法子蒙汗药,这个可行性比较强,后遗症小,也好收场。”

曹蒹葭幽灵一般出现在房间门口,笑容嫣然,声音温柔,一声别有韵味的虎剩哥,让王虎剩立即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本来刚要把半个蟹壳黄烧饼塞进嘴巴,结果悬在半空,愣了几秒,王虎剩大将军的急智立即凸显出来,一把丢掉黄烧饼,哭丧着脸跟死了亲爹亲娘一般悲恸道:“曹姐,饶命啊,这都是二狗这牲口变着法引诱我出馊主意,他是主谋,我只是帮凶,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如果非要杀要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但一定得先处置二狗,否则我死不瞑目啊。”

于是刚好心好意给他送一袋子茶叶蛋黄烧饼的陈二狗就这样被出卖了,目瞪口呆欲哭无泪的陈二狗似乎只有悲壮而凄凉阵亡的唯一结局。

然后只喊了一句我操你大爷的陈二狗就被笑容妩媚杀伤力却不亚于天雷的曹蒹葭拎着耳朵牵出去。

王虎剩抹了一把汗,重新捡起那个被扔到角落旮旯的蟹壳黄烧饼,吃得有滋有味,心有余悸地小声嘀咕道:“二狗,反正夫妻打是亲骂是爱,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牺牲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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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栋房子除了王虎剩的最邋遢,就数陈庆之的房间最简朴,一张床,一个摆放衣服的箱子,一张椅子,就没有任何琐碎物件,曹蒹葭某次不经意评价陈庆之说他是一个内心充实到一种境界的男人,陈二狗深以为然,越是肚中空空的家伙才会使劲往房间填塞东西,就像他自己,恨不得把《二十四史》和《道藏》都搬进屋子。

陈象爻的房间也不繁琐,干净整齐,几盘从山西太原带来的兰花,小玻璃缸里养了比金鱼好养活许多的两条藏青色小鲫鱼,陈庆之帮她在屋顶搭建了一个棚子养了一窝鸽子,甚至捣鼓来很多泥土折腾出一块小菜园子,她的人生不得不简单枯燥,幸运的是她有一个良好的心态,闭门即是深山,心静随处净土。

陈象爻此刻小口品尝着陈二狗前不久送来的点心,陈庆之靠在窗口,意态闲适,只要妹妹陈象爻吃的好睡的好,他的人生也就无欲无求,如入定枯僧得到了圆满,在太原没有靠山的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不在妹妹身边的时候出现意外,到了南京,虽然当下也是暗流涌动一触即发的敏感时刻,但陈庆之起码确定他、陈二狗和王家兄弟四个人只要不死绝,象爻就不会有危险,这种信任,使得这位探花金盆洗手后有种久违的安定。

“哥,你收下那张卡了?”陈象爻轻声道。

“嗯。”陈庆之点点头道。

“不还吗?”陈象爻怯生生询问,细嚼慢咽那一块蟹壳黄烧饼,像是把人生杂陈五味都咽下去。

她眼瞎,但看人看事却远比寻常人透彻几分。哥哥陈庆之原本可以抽身,收下卡后,最讲义气的哥哥就注定一辈子捆绑在陈浮生身边,她敬重并且佩服着那个东北男人,但她同样不希望哥哥过刀口舔血的险峻生活。

卖力和卖命,终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收下,就不还了,要还,浮生也不会要。”陈庆之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