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肋插刀蛮子篇 第一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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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一个队长和两个“八毛”,前面咱就介绍过,“八毛”是那个时期的一种工作,治安联防队,类似于现在的协勤,因为每天的补助费是八毛钱,因而老百姓都称他们为“八毛”。十年动乱刚结束几年,大批知青陆续回城,社会上闲散人员太多,警力不够用,官面儿抽调各单位的工人、保卫科人员、民兵,组成联防队,有轮值的,也有一干两三年的,正副队长有身制服,普通队员仅在胳膊上套一个红箍。一行三人来到了我家院里,虽说是已经很晚了,但院里的邻居还都沉浸在小三考上复旦大学的喜悦之中,忽然看见有联防队来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惊诧万分,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联防队队长进屋找到我爸,留下俩八毛看住我。不一会儿,八毛队长和我爸一前一后地从屋里出来。我爸走到我的跟前,眼神极为复杂地看看我说:“跟人家去一趟派出所吧,你自己惹了什么祸只有你自己知道,到那儿了跟人家好好说!”在我老爹跟前,我不能有一丝的含糊和怯懦,这是我们爷儿俩长年累月形成的一种儿子反叛老子的情感态势。我头一仰,对着八毛队长狠狠丢下一句:“前面带路吧!”然后在同院邻居惊讶的目送下,跟仨官面儿往院外走。

一出了院子,刚刚拐进胡同里,两个八毛跟已经商量好了似的一对眼神儿,几乎同时出手,一人一边掐住我的肩头,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往后掰。八毛队长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了手铐,一边给我上铐子,一边严厉地对我说:“老实点儿,别想别的,敢出幺蛾子我办了你!”我听对方这么一说,我这暴脾气顿时就要压不住了:“你拍桌子吓唬猫呢吧?”便在那俩八毛手里使劲挣崴。俩八毛立马把铐子紧到了最紧处,铐子刃深深嵌进了我手腕上的皮肉,随后又同时飞起一脚,踢向我的双腿膝盖后面。我猝不及防,让他们把我踢得一下跪在了地上,我拼了命地要挣扎着站起身来,我心里一直就崇尚一句话——“此生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都是老窑!”但毕竟事与愿违,在我被三个人狠狠压在地上,队长的一只膝盖已经顶住了我的后背,俩八毛则提着我被铐住的双手,狠狠地往上抬,完鸟!彻底是动不了了,只能紧咬牙关任凭他们摆布了,八毛队长一看我不太老实,再一次把手伸进裤子口袋,又一次掏出一条法绳,搭肩头拢二臂,捆粽子一般地把我捆了一个结实,随后再一次地命令我:“墨斗!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你妈的不老实,到了所里你可别怪我让你过热堂,到时候你就该后悔啦!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见了吗?”我心里一万个不服气啊,手脚是甭打算再动唤了,已经被束缚到彻底缴械了,可是我的嘴里却一直没闲着,开口大骂:“你吹你妈的牛掰吧,你也就穿了这身皮,你敢扒了这身皮跟我比画吗?”

我正跟他们仨人犯浑之时,猛然间我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我靠!不能在这儿再闹下去了,这阵儿该是我老娘下中班回家的时候,此处正是我老娘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再闹下去备不住我老娘就得赶上这出儿,不行!不能让我老娘看见我挨揍,想到这儿,我顿时没了脾气。队长他们仨人一看我不再挣扎了,也松了一口气,押上我向西北角派出所疾步而去。㶛뚫簻੬㺎Ⅳᫌ阏☦㣨蚦๭缱殰ῤས㕢낚,

没有刺耳的警笛声,没有轰鸣的警车呼啸而过,毫无征兆地一切好像都是在悄悄地进行着,只是惊呆了马路边乘凉的人们,一个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从我家到派出所几百米的距离,队长和两个八毛恶狠狠地压着我,使劲往下按我的脑袋,不让我抬头,并且一个劲儿地推着我,脚下如飞地往派出所方向走着,路边街灯昏暗,不知名的飞蛾、蚂蚱、挂大扁、嗡嗡落儿都向着“街灯”——这长街上仅有的微弱的光亮飞扑着,不惜撞得“啪啪”作响,随后纷纷落地。此情此景在我看来,绝对是对我当时情景一种恰如其分的诠释“飞蛾扑火,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