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涛篇 第五章(第2/6页)

马涛坐在吉普车机盖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一脸轻蔑地看着老哑巴。老哑巴此时也已经看出了马涛应该就是城里的扛旗之人,因为在我们这一帮人里只有马涛高高地坐在汽车上,非常显眼,周围的人全都围在他的身边,更衬托出马涛的地位和居高临下的气势。老哑巴将目光转移到了扛旗之人身上,但没等他开口,马涛来了个先声夺人:“你是老哑巴?西头老哑巴?我听出来了,今儿个你是豁命来的,你这条命几斤几两?你打算今天怎么收场?”老哑巴也一脸不屑地问:“你算哪根屌毛?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儿论?报上你的名号,也让我认识认识你。”马涛的脸上略有怒色:“我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我先告诉你我叫马涛,无名、无号、无势、无力,可我今天就想借着办你的机会,在西头立个名号!记住了啊,我叫马涛,甭论别的了,气不忿儿就开始吧!”话音一落,马涛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了老哑巴的三轮车前,往下一猫腰,几乎跟老哑巴脸贴着脸地问他:“怎么着,你动得了吗?你要是动不了别说我欺负你这个残废,那我今天就不跟你伸手了,你让你的弟兄们上来。”老哑巴彻底被马涛激怒了,只见他一伸手,快速从三轮车的棉垫子底下掏出两把火枪,咬牙切齿地狠狠地顶在了马涛的脑门儿上。

事前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老哑巴会用带火的家伙,因为在以往那个年头,群殴打群架几乎没有人使用火枪,很容易伤及自己人,甭管火枪里压的是滚珠还是铁砂子,喷出去一打一大片,通常情况下,单个寻仇才会使用火枪。再以马涛的来说,打架用镐把儿、白蜡杆子都属于不入流,当年可都是玩儿拳、玩儿跤,在这场事儿里动用镐把儿和板儿砖,已经是他马涛顺应形势发展的妥协了,因为你不动用家伙对方也会使用,但一上来就用上火枪了,马涛对此并没有任何准备,但他是艺高人胆大,此时并不惊慌。我在他身边可沉不住气了,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儿,就在老哑巴用火枪顶在了马涛的脑门儿的一瞬间,我飞速从腰里拔出老蔫儿给我的军用匕首,在老哑巴还没来得及注意到我的情况下,一个箭步跨到了老哑巴的侧身,将匕首顶在了老哑巴的脖子上。小石榴也在旁边大叫道:“老哑巴,澡堂门口伏击你也有我一份!你真要是把耍儿,冤有头债有主你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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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涛被老哑巴的火枪顶住了脑门子,一脸不屑地说:“你以为你带着这玩意儿就能降服一切了是吗?我给你看点真玩意儿!”说完马涛一抬手,把手举到了老哑巴的侧上方。老哑巴不知是计,眼光跟着马涛的手往上看,当他看到马涛举着的手慢慢张开,而手中不见任何东西,他才恍然大悟上当了!但说时迟那时快,在老哑巴还没有将眼光收回的一瞬间,马涛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老哑巴举枪的两条胳膊之间,左右一摆将老哑巴的两只手拨开,随后那只举起来的手也劈了下来,给老哑巴来了一个大切脖儿。马涛手底下有多狠,老哑巴挨了这一下,当时就被一口气儿憋住了,噎了半天喘不上这口气,嗓子眼儿一阵痉挛,嗓子眼儿的神经密布,承受不住外力的刺激,老哑巴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口气怎么也喘不匀了,但是手里的火枪却依然在手中紧紧地握着,只要他手里的火枪还在,危险就不能解除,一旦他缓过劲儿来,照样会危及马涛,可也不能上前去抢,一旦抢夺起来,导致火枪走火,周围至少倒下好几个人。

我正在站在老哑巴的侧面,觉得应该用我手里的匕首去伤老哑巴拿枪的手,迫使其撒手!我心中这么一闪念,还没等有所行动,石榴的机灵再一次起到了事倍功半的效果。老哑巴因为脚伤一直没好利索,所以他一直都坐在三轮上,当他和马涛对峙时就身体往前错,坐在了三轮车斗的后部,拿枪顶马涛脑门儿时也是在三轮车的后部,两条腿耷拉在三轮的车斗外面。三轮前面车座上始终坐着一个专门蹬车的人,此时已经动起手来了,一看到老哑巴被马涛劈一掌,双枪却不曾放手。小石榴灵机一动,奔着坐在三轮上的那个车夫就去了,一把军刺就捅在了那个车夫的腰眼儿上。他使得劲儿不大,刺得也不深,却把那车夫吓了一跳,“哎呀”一声惊叫,立即从三轮车座上跳了下来。老哑巴还坐在三轮车后面,因为没人在前面平衡重量,三轮车就一下子前轮离地向后翻了过去,老哑巴被马涛的那一掌劈得还没缓过劲儿来,人就让翻倒的三轮扣在了地上,他思想上没有一点儿准备,摔在地上的同时,出于保护他那双还没有好利索的脚丫子的本能,不自觉地双手去支撑身体,这样他手里的火枪就撒手了。其中一只火枪被甩得稍微远点,我一看急忙上前一步把火枪踢开,我是奔着马涛的脚下去的,直接把枪踢到他的脚下,随后我又去弯腰捡另外一把。但这把枪却没有离开老哑巴的身边,他距离那把枪比我要近,在我刚刚猫下腰的时候,老哑巴已经再次把枪握在了手里。老哑巴已经急眼了,在抓起火枪的一瞬间就将火枪再次举起,枪口距离他跟前的马涛只有不到两米。就在老哑巴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马忠的镐把儿就狠狠地抡了过来,一下子正抡在老哑巴的胳膊上。老哑巴手里的火枪再次撒手,但在撒手的同时他已经扣下了扳机,火枪在没有落地的情况下就打响了,枪管里的压力将枪膛里的火药和铁砂子一并喷出,形成一个火球,出膛后又迅速扩散开来,周围的人或多或少地都被一粒粒的铁砂子打中,好在只是伤及了不太碍事的地方,并没有打中要害。